“呸呸呸!不吉利!谁颠沛流离?睡觉,六天呢,我们要珍重!”毕月脸红的趴在硬座的小餐桌上。
是啊,反正票和证件都在手,她不能把弟弟领丢!
就这硬座票、手续,还是梁笑笑拜托她舅舅弄到的。
毕月趴在餐桌上,想到这,叹气,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娃。
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自从她亲妈在她七岁时过世了,她爹虽然单了两年,可这男人啊……
女人能守住,要貌有貌、要能耐有能耐的男人可不扛勾搭!
后娘又生了弟弟,她爹也不再那么偏心眼的宠她,笑笑更是几次三番的亲眼看到后妈偷摸给弟弟塞吃的。
不过还好,笑笑有姥姥姥爷,还有娘亲舅大有本事的舅舅。爷爷奶奶也念着第一个儿媳妇的好,一直怕笑笑受委屈。
毕月还没心没肺的替梁笑笑犯愁呢,毕成推了推毕月的胳膊,小声问道:
“姐,这车厢咋不像回咱老家的车那么挤呢?”
毕月抬起头,也立起身子探头看了看车厢,没有想象中的拥挤:
“途经好多城市,还有内蒙古、蒙古啥的,估计车票贵,你等再跑个一天两天的,咱俩不被挤冒泡就不错了。”
毕月话刚说完,车厢里的灯光忽然变暗,她小声唏嘘道:
“你也抓紧时间眯一觉,晚上看不清啥,养足jīng神、白天看景。赶紧睡觉,别瞎琢磨!”
……
后来,几年后的毕月,即便那时候她才年仅二十三岁。
当她回忆到这一段日子时,她问过自己:
如果再次重来,还敢不敢?
答案是否定的。
当时是怎么有勇气踏上这趟列车的?
毕月汗颜,抹了把脸:足够傻白甜!
她心里明白,当时真正的原因应该是,那份霸道的自信来自于“她是穿越的”。
然而现实教育了她,“穿越”真不是万能的。
……
第二十四章
在后来的岁月中,扪心自问的岂止是毕月自己,毕成也经常xing地回忆起这一段经历。
毕成人到中年时,正巧赶上“某照门”事件。
他看到网络上充斥的那句网络俗语时,笑了,推了推无框眼镜,自言自语道:
“曾经我和我姐,才是很傻、很天真。”
那到底是怎么个又傻又天真呢?
听听在火车上,毕月还不忘胡说八道、没心没肺,就该知道了!
……
列车在爬坡,越爬越高,据说这趟车已经走上了内蒙古高原。
忽然眼前一黑,列车进入了隧道,这是一条非常长的隧道,隧道叫啥名,姐弟俩并不清楚。也是在如此幽暗的状况下,毕月启唇道:
“大弟,这事儿吧,正好发生在十年前。那是一九七五年晚上九点。”
毕成拿着毛巾擦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黑暗中回应毕月道:
“嗯,姐你说。”
闲着也是闲着,六天的火车,人都要呆起腻了。
毕月抱着掉漆的军用水壶,讲之前先是嘿嘿一笑,随后小声开始讲故事:
“那天,莫斯科一辆载满乘客的地铁,啊,就咱京都那地铁,一模一样滴,坐过没?”
毕成摇了摇头。
毕月大方的一摆手:“没坐过,赶明回去带你坐一回!它就跟火车似的,能想象出来吧?在地底下溜达。”
毕成没吱声,毕月摩拳擦掌,誓要讲出能调动起大弟全身热血的天下奇闻,瞧瞧,正过隧道呢,多有气氛!
“话说这趟载满乘客的地铁,从始发站哐当哐当地开走了,那速度真是贼拉的快!
按照往常惯例,十四分钟后就应该到达布莱斯诺站,然而,它并没有在指定时间内到达。
也就是说,相当于出了地铁事故,因为它不进站,你让随后进站的地铁是快开啊,还是慢开啊?对不对?那这趟车去哪了呢?”
毕成把毛巾扔在餐桌上,随口回道:
“跑岔道了?”
毕月挑了挑眉,水壶放在餐桌上,凉鞋脱了,左腿蜷曲抱于胸前:
“对,跑岔道了,但甭管跑去哪,它得停下吧,它得有去处。关键是那里面拉满了乘客呀,你不能无影无踪,那对谁都没个jiāo代啊!
地铁的工作人员就开找哇找,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