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都不认识呢,那离挺老远就跟她打招呼。
刘雅芳就这么两分钟被她舅舅一提、一回忆,也挺感叹。
人啊,就是这么爱见人下菜碟。过的不好的呢,谁逮谁踹鼓几脚埋汰几句,过的好的呢?人也不求你,还谁见谁捧。她现在是明白了,为啥那么多人爱chuī牛。也不再反感小姑子可县里镇上的瞎显摆了。
刘雅芳这回吐话倒是gān脆,说道:
“大舅,我心里有数!”
舅老爷子真是亲舅舅,那真是看着眼前的外甥女cao碎了心、磨破了嘴。
他在烟雾中半眯气眼,身子也往前探了探,这回不大嗓门了,不想让偷听的人听到,用着清明的眼神盯着刘雅芳小声含糊道:
“铁刚那兄弟得成家生娃吧?趁着他现在自个儿,你还没有兄弟媳妇呢,把住了钱。人家再能耐,等人一成家,有媳妇管钱了,你再想花一分要一分那就难啦!
你不寻思寻思自个儿和铁刚,你得琢磨琢磨大成和狗蛋儿吧?
家里俩小子,将来成家盖大瓦房,哪样不是钱。等到时候你那兄弟媳妇一进门,人家再生几个小子,那你小叔子趁多少也跟大成和狗蛋儿没关了。
你看看你小姑子都尖成啥样了,直接自个儿支起买卖!
你啊,糊涂了半辈子了,xing格太囔吧,为啥说让你二嫂家那个翠柳定下来?
那丫头我瞅着了,瞅那样没啥心眼子,也跟你一样,除了傻乐呵属于心里没数的,还挺外向,不带是那种能往娘家划拉东西的,你能拿住她!
要是依了铁刚那兄弟的,真给你领个城里兄弟媳妇回来,各方面压你一头,就你这熊货,那才叫真完犊子了。”
舅老爷子说了这么多,累的他又咳嗽了起来。
刘雅芳给他拍着后背寻思了一会儿说道:
“其实我对那翠柳没啥意见,挺好,也配得上铁林。
我就是寻思铁林的事儿,狗蛋儿他爹又不让我瞎掺和了。
我小姑子说那翠柳还知道引着她那些临时工工友们,去店里看自行车呢。挺上杆子的!她也放话了,下趟铁林回家,跟着我一起问问到底想咋的。”
老爷子忽然抬头问道:“你就不能出息一回?直接搁村里下聘礼喽,那铁刚他兄弟回来了还能说啥?大嫂给定的媳妇,那就得认!”
胆子还需要再练练的王雅芳掀开蓝布帘,外面的二嫂赶紧慌乱的往厨房里跑。
“不能这么合在一块堆儿过日子,不是过去吃大锅饭的年代了,分家我跟老二一家过。”
“大舅?”
刘雅芳心里明白了,估计她大舅是为了去二哥二嫂家能多呆的舒坦点儿,才这么可劲劝。
她点了点头:“那就定下来吧,回去我就准备下聘。”
第二二七章 有种预感路的尽头是迷宫(一更二更合一)
“你说话能作数?”
……
刘雅芳走在乡间小路上,顶着冒烟雪拽了拽腮边的头巾子,又重新将冰凉的两手cha在了棉袄袖子里。
她胳膊上挂着个土篮子,抱着膀往家走,静悄悄的小路只有棉鞋碾雪的咯吱声。
刘雅芳只要一想到她大舅问的那句,心就越来越往下沉,眉头也打着似解不开的结儿。
说实话:没底儿。
正如她大舅怀疑的那样。
她这大半辈子做过谁的主?又怎么可能一个吐沫一个钉地让别人必须听她的?
唉!她家狗蛋儿都不听她摆愣了。
村里的老太太们倒是不管儿子乐意不乐意,不管在哪嘎达呆着呢,想起该让儿子娶媳妇了,就能挨家串户的相人给定下来。
可她毕竟是嫂子,不是当娘的啊。
长嫂如母、长嫂如母的,说是那么说,真能如母吗?
刘雅芳被冷风chuī的打了个哆嗦,此刻清醒的不得了,也有点儿后悔且埋怨自己了,说的那么斩钉截铁的gān哈!
想起小叔子毕铁林那样儿,那哪是一般pào啊?!
明知道不一定的事儿呢,她也不明白当时为何能固执地下大主意。
……
刘雅芳进了赵家屯的村口,她吸了吸了鼻涕,让自己尽量想着她大舅那副快缩成一团的瘦老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前脚她刚推开大铁门,后脚屋门就打开了,从外屋地里往门外冒着热气:
“你这哪是去送现成的棉被,我看你是现买棉花现做,住你大舅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