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回回考第一,还能有个方面突出。
现在一问名次,你就跟我俩打马虎眼,哪个学校不排名次?大学多点儿啥?竟跟我使厉害的能耐。
我看你现在就剩这脾气挺突出。
就那一个舅舅,都给人气走了,你还来气儿了。
那还让我们咋地?你上天得了呗?!”
毕铁林真怕她嫂子再给毕月拱的火更大,赶紧抢话道:
“你要是腰间盘突出,我自个儿开到家就得腰肌劳损。考虑考虑?跟我一块堆儿回去吧。你坐火车吃香的喝辣的,不够意思啊大侄女?”
话音儿刚落,一股凉风chuī进了屋。毕晟被毕铁刚连推带搡地赶进了家门,就差上脚踹了,只听毕铁刚骂道:
“东一趟西一趟的,打回来你就不招家,跟狗蹦子似的天天蹿达。
你是大马猴子啊?个缺心眼的东西,又不戴棉帽子出门,你个傻小子火力旺的都不知道冷热了!”
毕晟用袖子蹭了把鼻涕,不在意回道:“我又不是冻死鬼托生的。”
哐地一下,直扑热炕,探头瞅毕月:
“姐,嘎哈呢?不是要给我做糖葫芦?咋地了?没出门还被冻感冒啦?爹啊,你看我姐,就搁家圈的,上火啦。”
毕月扭头给她弟一个后脑勺,懒得搭理。
她有点儿咋哄也不开晴的状态。
要不说毕晟那孩子的无心之话才说到重点。
毕月确实上火了,她从没有拿出过好多天时间闲呆着的时候。
关键她还谁都不认识,不能出门溜达。
谁来了,除了说一些车轱辘打招呼的客套话,再就说不出其他来,就跟哑巴瞎子一样。
啥啥不道,谁谁不熟,赵大山还躲着她不商量饭店的事儿。
每天炒菜烧火刷碗洗衣裳,被她爹娘指使着拿着相机,拍跟这个照那个合影的,她还得调动起qíng绪配合。
总得对来人露笑脸吧,怕别人尴尬放不开不好意思,她就得显得积极点儿,无奈至极且憋屈。
刚才毕月跟胖舅舅拌完那几句嘴,被毕金枝薅到外屋刷碗时,她看着手边儿一大堆饭碗,差点儿自己把自己给气哭。
而毕金枝看到毕月眼圈儿红了,当时给理解成是毕月脆弱了。毕竟以前的毕月,就属于神经敏感爱偷着哭的那类人。
毕铁刚摘下棉帽子扔炕里,瞅了瞅他那个趴在炕上放挺的闺女,特意板着脸道:
“起来。没黑天呢趴窝,还横躺着,像什么话?让你姑你叔坐哪?去,大姑娘啊,给爹打盆洗脚水去。”
毕晟特有眼力见儿,知道他姐生气了,赶紧走着,要接活替他姐,毕铁刚立起眼睛制止,使眼色让他老实一边儿呆着。
毕铁刚还不信那个劲儿了,就要看看毕月起不起来。
毕铁林憋不住笑。扯了一把毕成看的啥书呢?咋还包个书皮呢?
看完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qíng。
不是好眼神瞟了毕成一眼,没吭声。现在这孩子们这么难管了吗?
毕成的脸当即红透了。
毕成没想到毕铁林能注意他,太突如其来了。
这书是罗麻花放假前送他的,说是好东西,他第一次看时咽了咽口水,从那之后平时都藏好这书,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合上了,再激动也不好意思继续看了。
而毕月听到她爹喊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地方,往旁边让地方继续趴,不过只停顿了几十秒,她就爬起来下地去厨房舀水了。
毕月一起身,毕铁刚特意大嗓门,看着刘雅芳笑道:
“人俺闺女不是不能端洗脚水,是分给谁端!”
“嘚瑟!”刘雅芳瞪眼。
……
毕铁刚抬眼看蹲在他面前放脚盆子的毕月,看着他闺女那瘦巴巴的小模样,教育道:
“你说说你,那拧脾气随谁呢?
平常不让你吱声的时候,你叽叽喳喳的,啥事儿都掺和。
这大伙都习惯了吧,我看你这又要恢复老样子,又开始犯哏了。
出息一天,完蛋一天的。
那该咋地就咋地,你不愿意gān,就跟你舅说你忙着呢,等会儿的。
你大学都能考上?借口找不着?
是不是?说点儿啥借口不行呢,非得跟人连喊再吵吵的。
姑娘啊,那也就是你舅吧,不隔心。换个人前脚走装啥事儿没有,后脚就得讲究你。那话就得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