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句你自己愿意,太伤人,噎的她恨不得甩自个儿两巴掌。
心里骂着自己:是啊,这不就是贱皮子吗?他爱死不死呗。
要睡觉之前,两口子谁也没跟谁说话。
毕金枝靠在炕柜上,付国要拿棉被铺上,是一定要开口让毕金枝起身的。
但付国一改往常,他上手yù要直接拽开毕金枝。
毕金枝呢,也一脸憔悴的样,没jīng神头再喊再吵吵,一看付国奔她过去了,她一侧身子躲开了。
一人一被窝。
灯,早早灭了。
没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黑暗中,毕金枝的脸色很不好看。
又饿又气,心口还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她扭头盯着付国的后脑勺。
夜深人静了,她想起来了。那大老刘,那不就是撒谎吗?
付国来回蹬车回屯子还得四个小时呢,她找去那会儿,那大老刘咋说刚走呢?
再说了,付国啥时候碰见的徐老三,说是跟人牛车去了,那咋回来的?他那自行车可停在饭店呢,当她瞎啊?
毕金枝望着棚顶,深吸了口气。
越琢磨细节越觉得不对劲儿,总有第六感提醒她,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
又侧头继续盯着付国的后脑勺看,心里嘀咕的要命。想象力大开,甚至有收不住闸的趋势。
毕金枝就琢磨啊,前个儿因为盖房子钱,他们两口子闹了个半红脸,半夜付国钻她被窝,她一脚接一脚地给他踹了出去,没让他得逞。
昨天付国又去了毕家屯,一宿没回来,搁那住的,顺便烧屋子熏炕。
可今儿个呢,他居然消停睡觉了。
虽说他俩是带气儿进的被窝,可是以她多年对付国的了解,那没皮没脸的劲头,那事儿恨不得一天都不能停,比起以前,这点儿矛盾算啥?
三天没到一起了,他不着急他睡觉,他咋不对劲儿呢?
毕金枝眯眼改盯着墙。
想起女儿说的,想起弟弟举的例子,弟弟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姐,我连我自个儿都不能保证,你咋那么相信我姐夫?
毕金枝咬着下嘴唇上的皮,想着想着忽然握紧拳头,大力地捶了捶心口的地方,那里已经不是郁结了,而是堵的要命。
她觉得连想象都不能想,只要一想到她男人万一外面有女人,背着她偷摸联系,那手摸别人,对别的女人笑……
毕金枝再次捶了捶心口窝的地方,她真怕凭空想象就能给自个儿憋死。
可动了心底那个想法了,毕金枝就跟忽然开窍了一般,越琢磨越心慌。
急脾气的毕金枝,赶紧对自己叫停,可一侧头,听到身边鼾声如雷,气不打一处来啊,对着付国的棉被,上去就是一脚。
“嗯?啊?咋的了?”付国慌慌张张被踹的惊醒,迷里迷瞪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还尚未清明。
毕金枝咬牙切齿,午夜时分,在毫无光亮的屋里,用着yīn森森地声音警告道:
“付国!你最好别有花花肠子,你要敢学别人似的,给我整扯犊子那一套,我给你*剪掉了扔狗窝里!”
付国大脑尚未清醒,却听了这话,本能地两腿一夹,jú花一紧,一个激灵。
这个激灵打的他,后背瞬间冒冷汗。
付国用了十几秒钟时间,在黑暗中瞪着大眼珠子瞅身边那一团,马上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一翻身半跪在炕上的姿态,音调都变了,大声嚷嚷,他只觉得越喊才能感觉越有底气道:
“毕金枝,你有病是吧?有病吃药!
大半夜给我踹醒,赶上你白天能睡大觉了。
我这给你家盖房子来回折腾着,没辛苦还不念个好!
你说那都没影子的事儿,说踹我就踹我。不信赶明儿你问问徐老三?!
我是那样人吗?你一天天吃饱了撑的是吧?jīng神病!”
人大概就是这样,明知道有理不在声高,却在生活中,更信任大声回答的人,此刻毕金枝就是。
她被付国硬气地喊了几嗓子,虽没哑了声,但却降了火,也知道半夜给人踹醒不占理:
“你睡你睡!你就会死觉!我就是告诉你,你要是敢鬼迷心窍,不往好道走……”
“我不能啊!你特妈的……”欠揍俩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付国拽了把棉被,重新给毕金枝后背看,翻身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