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芳心里合计着这些天都做点儿啥好吃的,给闺女、儿子好好补补。
拿过带进偏房的粗布,撩了几下水,直接给毕月擦上了后背,平日里愁闷的一张脸,终于泛起点儿笑容:
“你爹说该还的都还完了,主要是村书记一家的最多。这些年得亏摊上管事儿的书记了,要是像别的屯那些……”
话音儿顿了一下,刚有了点儿笑容的脸,再次耷拉下来:
“唉!这么些年的饥荒,到头来还得你们还。其实你俩读书没欠啥,就是你小叔的事儿。”
刘雅芳这个当大嫂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埋怨的,就为了当初答应婆婆想尽一切办法捞小叔子,这个家被拖累的一直运气差到极点。
人都说,越有越有,越富越富。
她家是自从小叔子出事了,本就庄户人家,一折腾完,这么些年就没过两天心里亮堂的日子。
毕月觉得痒,不止是前胸,这回连后背都跟着起jī皮疙瘩了,不太习惯别人碰她。
“咋的?跟娘还这样?你小时候……”刘雅芳站起身拿小板凳又重新坐下,有点儿失落。
啧,毕月咋舌。这么多愁善感的娘,她该咋办?
要不要劝劝,女人不该这样,笑眯眯的多好,好运会常伴!
第四十五章 清凉的小月(笑笑66+2)四
刘雅芳之所以唉声叹气的,是因为她特别失落,究其原因,其实就是“钱”字闹的。
她表现出的伤心是因为孩子们躲着,其实这只是诱因,她也没深挖掘因何这样脆弱。
实际上,归根结底,是当家长的却不能顶起家的那种失落。
毕竟孩子再大也是父母眼中需要呵护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刘雅芳坐在小板凳上,对着毕月叹了口气。
仨娃,一天比一天大了,小时候娘长娘短的围着她转悠,现在可倒好,别说大闺女了,连小儿子换衣服都知道把棉被蒙脑袋上,钻进去捅咕。
压了他们多年的饥荒一还完,日子终于有盼头了,孩子们也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家。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闺女都和她外道了。
……
这咋老唉声叹气的?再说那眼神是啥意思?娘咋这么脆弱呢,就这么一会儿,表qíng转换好几样了!
还很年轻的毕月,不太会处理这些关系,更不用说一直以来就不会和多愁善感的人相处。
因为她缺那根筋儿,通常心里都没感慨。
“不是,痒痒ròu,喏!”毕月从盆里捞出递给刘雅芳:“那您继续吧,我忍忍。”
都忍了,还搓啥搓!这孩子,出去念大学还添了毛病,不过……刘雅芳觉得毕月比以前话多了,看上去走路说话都gān脆利落,jīng气神不错,这倒是好事儿!
“你自己搓,嫌弃我……”毕月一接粗布露出俩胸,刘雅芳直接凑近扒拉开毕月的两条胳膊,音调都变了:
“这咋整的?咋通红一片吶?!”
毕月也挺犯愁,抽抽着一张小脸:
“藏钱藏的,您有啥招没?上哪买点儿药?”
“快别泡了,赶紧搓吧搓吧出来,你等着!”
刘雅芳顾不上唠嗑,带小跑的直奔外屋地,边跑还边絮叨着:“这咋不知道进屋就说呢!缺心眼是咋地?!
……
大铁锅烧滚的开水里,放着10颗花椒,几片生姜,刘雅芳弯下腰用烧火棍扒拉扒拉柴火,火苗子慢慢旺了起来。
铁锅里的水更加沸腾,熬制的偏方放在锅台上放凉,刘雅芳又爬上炕柜找出一条白色的纯棉布。
当娘的在外屋忙碌的时候,毕月已经披着一头湿发坐在大屋里和毕铁刚和两个弟弟喝上了苞米面粥,吃上了大米饭。
毕家总共就有五斤多点儿的大米,还是陈米。
细米白面,一般都是刘雅芳的娘家弟弟刘丰和来这串门才拿出来做一顿,或者是给老爷子熬大米粥的时候用。
早上毕铁刚出门还钱时特意嘱咐了句:“给孩子们闷顿大米gān饭,光喝糊糊粥吃不饱,别省了!”
……
毕月吃着大米锅巴,倒是把大米饭都分给了俩弟弟。
她觉得这玩意儿可真香,比后世什么小米锅巴qiáng多了,而且只有很小的时候吃过,因为要想做这东西必须得用过去那种大铁锅。
毕铁刚抬眼看了眼懂事儿的大闺女,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