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招了,他倒是知道王晴天被安排工作的地方,买了点儿水果,撒谎说是他姐让送来的,王晴天也就挺热qíng的带他上门了。
从那之后,他三天两头的,也就习惯去王家住的那胡同转悠转悠。
不进屋,不敲门,没借口,就只是看看。
今天放学正偷偷摸摸地寻思看看王晴天下班的背影就走时,就看到那对儿母女俩出胡同口。
也偷听到了那几句嘱咐:
“晴天啊,咱可不能再回那地方去了。
听说你大伯他们找咱们呢,要卖地的钱。
我这脚是怎么崴的?就是听说他们来了。那都是一帮饿láng啊,他们是能要一分不放过一分的。
姑娘啊,你这回摸黑划拉划拉家里的东西,把你爹照片抱回来,还有你那些舍不得扔的书本和炕柜那几件衣裳。装完赶紧蹬车回来,要不我惦记。
记住没?
咱再也不能回去了,碰见谁也不能漏口风说你在哪上班。
搬走了就没有人qíng,甭管以前跟咱家好不好的,都不能信!”
毕成一听,这么晚了,一个大姑娘家等回来时得走夜路啊?那哪能行。
看着王翠花返回了胡同,他猛蹬自行车追了上去,假装偶遇,非要陪着。
多亏当时脸皮厚了,王晴天一再推辞说谢谢不用,他死皮赖脸说没事儿当锻炼身体了。
毕成此时挺后怕,歪头看了眼王晴天哭红的眼睛。
这是他陪着,要不然,就那仨人,备不住真能gān出来压着王晴天去新家的恶心事儿。
俩人蹬着自行车到达市区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毕成知道晴天娘一定瘸着脚站在胡同口等着,到时候说话就不方便了,提早说道:
“晴天,别怕……”毕成四个字说完,傻小子嗓子眼像是卡住了一般。
刚才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呢,可是被忽然扭头看他的那双大眼睛盯着瞧,他都忘了要说啥了。
“那什么。”毕成看向前方,有点儿紧张地急蹬了两下自行车,这才对身后的王晴天说道:
“你不要怕。
我家虽然不是坐地户,但是现在还可以。
不敢说啥事儿都能顶住,但最起码,比你们刚搬到市区俩眼一抹黑的要qiáng上一些。
我姐那人还特仗义。
谁欺负你们了,你上门告诉她一声,她指定能管。只要我姐管了,她啥事儿都有办法。”
王晴天声音有点儿缥缈,她眼中的毕月也很厉害,脱口而出像是感叹一般道:
“为什么?毕月姐明明只是个学生啊,她为什么那么厉害?
我要是有她一半qiáng就好了。
我和我娘就不会卖地像做贼,搬家像小偷,被人欺负还无能为力。说来说去,还是我太没出息了。”
毕成听到毕月的话题,这回敢侧头和王晴天多说两句了。
他也不是怕,他就觉得那双大眼睛幽幽地看向他,他紧张。
“呵呵,没那事儿,你已经很好了,别和她比,qíng况不同。
我姐啊,那不是一般人。她像个假小子。
以前就不说了。
现在嘛,我亲叔挺有本事儿的,但我叔只有我姐能支使得动。
我姐在学校打架,我叔先问的是打没打赢,你吃惊吧?
更过分的是,然后我叔就给她找人踏人qíng,为的是免处分,回来也不说她。
换我就完了。
她还有个男朋友。”
王晴天立刻露出更惊诧的表qíng,她疑惑地看向毕成,毕月姐没念完书呢,怎么会有男朋友?
毕成嘴角边儿牵出了几丝笑意:
“真的。她那男朋友比咱们普通人起点都高,出生在比咱们少奋斗十年的家庭。
这么说吧,我姐要是求他帮点儿忙,他不但不嫌麻烦,还得挺高兴终于求他了,一准儿乐颠颠照办。
至于我爹娘,唉,咋说呢?”
毕成挠了挠脑袋,车把晃动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道:
“我爹娘啥事儿都问我姐,就这次买地争议大,你也应该能明白,毕竟买地是大事儿。
除了这个,啥都听我姐拿主意。
打比方,我姐让今天批发一扇排骨,他们都不会问要gān啥,习惯了,知道问也白搭。
这回明白了吧,不是我姐厉害,是她能支使得动所有人。
所以你不要怕,你常去找她,跟她多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