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奶奶,爸、妈,月月,就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你们都不爱听。
我能怎样?我要是能做什么,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就去做。
我能做的就是管好我自己,不再相信她们。
以后什么事儿都不求她们再办。咱过咱的日子,跟她们没关系行吗?”
说到这,从来不懂后悔是何种滋味的楚亦锋,这一刻也非常后悔。
他妈他姐对毕月的种种,他怎么就会一根筋的认为因为qíng况不同而改变。完全忽略之前的矛盾,从没用心尽力的去解决。
但直到此刻,他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明明知道改变不了结果,照常得结婚,还会闹?这不有毛病吗?
可……是啊,他怎么就忘了。
奶奶和母亲还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他父母更是生俩,更是不能离婚,不还是照常继续吵闹?这就是女人。简直了!
毕月是真平静,没动静了,她问道:
“这回说完了?我听着,你还挺委屈?那我说两句。”
“我不委屈。”楚亦锋一看根本开不了晴了,害怕毕月说的不是两句,也害怕说两句直接说狠话,他用胳膊蹭了把脑门上的汗,急了:
“我也还没说完!”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百口莫辩。
楚老太太心里气的不行,你跟谁喊吶?都啥时侯了,不如继续当疯子了,赶紧打断道:
“你没说完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嘚吧嘚。这眼瞅着要到家了,到家再说。
你那胳膊,唉!
小锋啊,听你爸说,你这次差点儿没命了?fèng了几针啊,这是裂开了吧?不行,得重新fèng。”
楚老太太一说到这,心口真是一颤,山东口音儿都带出来了:“咱是不是得先去医院吶?”
“不去。”
“不去哪能行?”
“奶奶!孩子都差点儿没了,媳妇还这个样儿,我要胳膊gān什么啊?”
就这话,毕月心口发闷,瞬间火苗子蹿了上来。
她的此刻心理状态就是:怨。
无论说什么,楚亦锋,都是她受伤害。都是她父母挨骂了。都是她丢丑,都是她一个人承担!
这又受伤回来,大吵大闹,打这个踢那个,给那胳膊弄的,蹭她一身血。
还说什么站了一宿,打这些同qíng牌,她的同qíng牌在哪?
她迈不过去,迈不过去!
就在毕月已经拧眉瞪着大眼睛要怒斥楚亦锋,尤其是看到楚亦锋还往后一躲时,手都伸出去了,毕铁刚马上转头呵斥道:
“都不准再闹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你?一会儿,自个儿去医院。吓唬谁呢?还想让我们毕家偿命是咋的!”
楚亦锋和毕月表qíng一致,立刻各自歪头抿唇角,一个咽下继续解释的话,一个咽下嘴边儿的怨气。
刘雅芳侧着身子看向楚亦锋和毕月。
看到楚亦锋还像是害怕她似的,瞟了她一眼,那一眼瞟的她又气又无奈。
打他吧,有啥用?
不打他吧,不打他打谁?
刘雅芳也坐直了身子,心里满满都是怨气:
有一个算一个,她现在看见谁都烦得慌。包括她闺女。
这事儿它就解释不透,一辈子过不去的事儿,想起来就会心堵。
怨谁啊?还不是那俩孩崽子自己作的?
双方父母,哪个落下好了?包括楚小子的妈,好心孬心,哪个不跟着糟心?被俩孩子作的人仰马翻!
刘雅芳看着前方的马路,她觉得她大概是被折腾的太累了,此刻居然认命的想,闺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虽然她懂毕月心堵的事儿。因为她当年就因为婆婆在结婚第二天说了句她太懒,她这一把岁数都能记得呢。
更不用说这还没结婚就骂账,快打jiāo手了。
她和毕铁刚,说实在的,时间一长,闺女过好日子了,他们就能忘了,但她知道闺女这辈子忘不了。
可话说回来,有些事儿就不能寻思太细。得糊涂点儿,掰扯不清楚,倒容易走进死胡同。
刘雅芳和毕铁刚同时心里悲哀的想着:管不了了。打胎打半截。这又扯出结婚报告了。
毕铁刚双手搓了搓脸,倍感窝囊:
这怎么的?越老实越欺负人?他们不没死呢吗?怎么闺女的终身大事都说的不算了。
毕家大门刚打开,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呢,楚亦锋噗通就跪了下来,给楚老太太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