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在哪呢?
刘雅芳早就发现闺女被支使出去又回来了,她从来没做过这么心乱的饭菜,拿东忘西,只因为心里有块石头落不了地,就怕她闺女不定啥时候就炸了。
不敢跟葛玉凤和胖婶儿细聊了,其实她说楚家说楚亦锋,都是特意压低音量介绍qíng况,就怕刺激到毕月,但她挡不住别人大嗓门啊。
刘雅芳拿着抹布擦了下手,边笑呵呵跟葛玉凤和胖婶儿点点头,边猫腰带小跑的出了厨房。
到了院子,还得跟大门口刚听说qíng况来她家门前晃悠的乡亲们打声招呼,这才一把拽住毕月的胳膊:“来,你跟娘去后院摘huáng瓜。”
“娘,你……”
刘雅芳左右看看,一脸急色,前倾着身子用着气息叮嘱道:
“妮儿啊,娘求求你了,都这样了,别整秃噜扣了。我和你爹,将来得落叶归根,俺们认识的人都搁这呢,在外面玩命遭罪都不怕,活半辈子,烟粉得往脸上擦,俺们活的就是脸面。”
说到这,刘雅芳发现毕月笑的很难看,这孩子真没吵没闹,就那么一笑,这笑容,她心酸心疼,心里难受极了,眼圈儿当即红了:
“闺女,你可别多心。娘不是嫌你丢人,我这么撒谎,就是想让你体体面面,也让我们脸上好看点儿。我没商量我就那么说,你过后再跟我闹,啊?你明白不?”
“知道了。等晚上人少点儿的,我让刘大鹏他们离开。”
刘雅芳急了:
“那不好。你这孩子咋能那么办事儿?吃完饭得几点了,你撵人走?
甭管是冲亦锋,还是冲谁的,他就认识咱们,这都相当于城里来亲戚朋友了,到了家门口了,得让人吃饭,留人家住一宿,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人家小刘来不也是为了拉咱们走吗?你懂点儿事儿,实在忍不了你就进屋。听见没?”
前院儿有人喊刘雅芳,问她啥东西放哪了,刘雅芳一边儿应着:
“嗳,来啦来啦。”一边又叮嘱一遍:“大妮儿,娘求你了!”
刘雅芳没解释出口为啥撒谎的原因,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和毕铁刚都认为,早晚得结婚。
还能让外孙换个爸爸或者真没有爸爸?哪有女人带着孩子一辈子不结婚的?反正要结指定就得小楚。早晚的事儿,不算撒谎。
所以楚亦锋叫爸叫妈,他们含糊着。
所以即便也怪楚亦锋,但是不打算收拾了,那小楚是自己家孩子了,那是将来的姑爷。
毕铁刚和刘雅芳之前让毕月非得嫁,是为闺女好。
现在依着毕月不嫁,也是怕毕月过不来那股劲儿。
着急忙慌的在这档口嫁了,那小楚他妈都住院了,两家又闹的挺不愉快,再心口堵着气结婚,把感qíng打散花子了。
心思不瞎掺和了,再依着闺女一回,等过俩月,都消消气再办婚礼吧。
……
再返回客厅的毕月,心态稍微平和了些,冷眼旁观着坐饭桌上比比划划的刘大鹏。
桌子上刚摆上四个菜,那边就已经喝起来了。
刘大鹏带来的俩司机,大概一直赶路没歇着,只简单吃了几口就一脸困倦,刘大鹏喊毕月:“弟妹,你领他们上楼吧。我得陪三爷爷和舅姥爷他们好好喝喝。”
“弟妹,把这酒烫烫,咱东北这小烧就是地道。”
舅姥爷说:“对,你尝尝。”三爷爷也笑眯眯地说:“走时给你装五斤,我自个儿泡的。”
等到毕月把饭盆端上来了,刘大鹏饭碗一递,很自然地让毕月给盛饭。毕月急了:
“刘大鹏,你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就是楚……”
“对。”刘大鹏笑了,跟桌上的几个人说道:“三爷爷,舅姥爷,啊?村长叔,就我刚才给你们举那几个例子,我兄弟算英雄吧?在我弟妹面前,愣是说的不算。我这支使都因为您几位在场。”
毕月被刘大鹏的厚脸皮气的满脸通红,其他人却听着特别满意。
“嗳?”刘大鹏扒拉一口大米饭,嚼着嚼着就跟品啥美味东西似的:“你们这大米挺香啊!”
三爷爷骄傲道:“别看俺们这嘎达不咋地,跟首都不能比。但过去你知道这是啥地方?老鼻子(很多)小鬼子在这弄粮食了,听说过小日本的垦荒团不?你现在脚踩的就是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