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个晚上,傅之川略有些疲惫地回到酒店,小汉伯斯帮他拿着外套,外套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抖动了起来。
“小晏吗?”傅之川坐下来揉了揉鼻梁。
小汉伯斯说:“不是,是威廉姆斯大师。”
傅之川皱皱眉,chūn夏季新装一般都发布完成了,这时候威廉姆斯找他还有什么事qíng?
“阿川,不好了,阿莱克斯好像出事了!”
“嗯?”
“我今天跟他约好去他店里看布料的,可是他却不在,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机都落在店里,他像是匆匆离开的,我在这里等了一天也没看见他回来,忍不住报了警,调出监控录像却发现他被一个蒙面的男人扛走了!”
第69章 番外(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一生都想远离bào力,但其实我更该接近它才对,这是人类的天xing,人类最早遗骸的胸腔中,就有矛头。”出自《战争之王》
因为我赶着四月底最好能完结,所以怕到时候番外来不及走心写,但我又太喜欢二哥,所以先放了,不喜欢的亲可以直接跳过,番外很快就可以更完,一两天的事qíng。
傅之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走进了训练场,牵着爷爷的手。
梅斯菲尔德夫人想培养出一位小绅士, 可惜傅之文却成了一个外表温和礼貌内里bào躁分裂的人, 着实让她失望了好一阵子,还抱怨是丈夫威尔赫尔那种bào发户的气质把孩子带坏了。她给二儿子定制的装束都是往英伦小王子的方向靠拢的, 恨不得他整天穿燕尾服。可傅之云跟那些喜欢标新立异的臭屁小男生不同,他从小活泼好动,喜欢运动装束, 有时候去马场一趟就整天穿骑马装。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二少爷是最像他父亲的人,尤其是运动天赋,直到他后来离开家族。
阳光被厚厚的墙壁挡在外面, 特殊的吸声材料让夏蝉的聒噪都无法入侵, 这里yīn冷而严肃, 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心脏瓣膜与冰冷刀尖相触的勃动声。
小傅之云初生牛犊,哆嗦了两下却不觉得害怕,仰着脸问:“爷爷, 这里是哪里呀?”
梅老爷子亲切地捏了捏他还有些ròu乎乎的腮帮子:“是bào力。”
他的眼眸掩藏在黑暗中,傅之云看不真切。
“bào力是什么?”
梅老爷子没有回答, 拉着傅之云走到枪架旁, 让他选喜欢的型号。
远处早就有属下撤开了一切杂物, 训练场的尽头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靶子,足以刺瞎直she者的聚光灯打在靶心。血红的靶心和冰冷坚硬的武器勾起了小男孩心中最原始的征服yù。
“爷爷,这个玩具怎么玩?”
“这不是玩具。”傅之云看着梅老爷子接过枪,略微起皱却仍然修长有力的手指快速活动了两下,gān脆利落地上膛。
傅之云扳过黑漆漆的枪管, 两只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往里看——他不知道枪口抵在眉心是多么的危险,直到梅老爷子手腕突然用力,枪往上挪了几厘米,擦着傅之云的软而卷的黑发发出“砰”的一声。
一股qiáng烈的电流从发梢直通到脚底,他下意识地转身,只见到猩红的靶心上已经有个小dòng——ròu眼能看见的、被qiáng力撕裂的口子,他知道他应该是害怕的,可他手指的颤抖并不只是意味着害怕,他看到空dàngdàng的训练场里堆满了累累白骨,被冷风刺痛的骨fèng里开出红艳的徘徊花。
傅之云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很奇怪的人。皮小子们玩泥巴的时候,他在沙盘模型上不停地摆放小兵人;青少年们看些一言难尽的片子的时候,他抱着克劳塞维茨、孙子、马汉、杜黑一遍又一遍地看;别人按照正常程序上大学和找工作的时候,他毅然从家族离开,顶着争议,孑然一身。
傅之云五岁的时候,已经穿着笔挺的制服和行动组一起训练,当然,只是一些基础动作,因为他是少爷,不是杀人机器。
5月9号那天,训练场里空无一人,他走啊走,走到亚力克森庄园最后面的林子里,他好像听到了哭声,又好像不是哭声,只是风chuī着喉咙蠕动。
那一幕是促使他这辈子在血与火中前行的动力——所有行动组的成员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对着排列整齐的白色墓碑,低下他们平时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头颅。墓碑上是空白的,没有生卒年,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有的是穿透时空的孤寂,有的是死不瞑目的痛苦,有的是生者觐见撒旦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