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柏愣了。
“快去。”魏瑾泓语气变寒。
“是。”翠柏这次飞似的跑上了台阶,往另一边的书房跑去。
“那东西,你也没两颗吧?”赖云烟撑着头,她心烦意乱得很,便把眼前的内册合上。
“无碍。”
赖云烟顿了一下,“回头我给你送两颗过来。”
“你好似也没了罢?”魏瑾泓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话音还带着点笑意。
“制就是,我这点能耐还是还有的,”赖云烟说到这,自觉口气太大,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药方子虽还在手,但料不齐,制出来也没有以前那般好就是。”
魏瑾荣一直垂首不语,听到这抬头朝赖云烟道,“嫂子要是缺什么叫冬雨她们过来拿就是,现在虽不比从前,但咱们家库房里有些东西还是有的。”
“为难你了。”听了魏瑾荣这话,赖云烟脸色好了起来。
说话时,她眼睛不断地往书房那边看,看到翠柏捧着玉盒出来,她一直盯着他向他们走来。
“小的这就给银老爷送去。”翠柏在台阶处给他们下跪道,得了颔首,方才把玉盒藏好,便匆匆出门领着护卫去了安置任家人的养心园。
“等会我过去看看。”魏瑾荣等了一会,见赖云烟没起身,知道她不打算过去,便开了口。
“别去。”赖云烟摇摇头,“生死有命。”
她都不去,让魏家人去gān什么。
皇帝拿任家人的生死bī她去求他,可她是个心硬的,谁活着,她就带谁走。
“嫂嫂。”魏瑾荣有些不忍。
赖云烟摇摇头,一下,她突然站了起来,大叫,“冬雨秋虹……”
在园子太阳处与她净洗裙摆的两个丫环飞快跑了过来。
赖云烟把腰间的锋剑一把抽了出去,“冬雨,拿我的剑,让铜老爷等没我的令,不许下山,你拿剑给我死守着,一个都不许给我下山!秋虹你得信回来替我传令,快去!”
冬雨秋虹这次没来得及行礼,就在赖云烟锋利的眼神中飞快接过了剑飞跑了出去。
“叫瑾允护到半路。”魏瑾泓朝魏瑾荣看去。
魏瑾荣来不及多说话,就飞脚出了院落。
一下子,整个院落就余下了他们两人,还有候在门边的苍松。
“不要中计才好。”全身的力都像被抽走了,赖云烟无力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要是传到铜表弟耳中,听兄长离死不远,不论前去弑君报仇,还是来魏家与她碰面救族人,都只会中了皇帝的计,到时她再有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魏瑾泓跟着缓缓重新落了座,“这里不是宣京,消息传出去没那么快,短短几日里也传不到你山中之人的耳里。”
赖云烟这才冷静下来,可不就是如此,真是关心则乱,不禁自讽地翘了翘嘴角。
“哪天我要是不在了,”魏瑾泓揽过了她的肩,赖云烟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心平气和地与他道,“看在我们这世还夫妻一场的qíng份上,帮我帮着任家一点,也歹也给他们留几个根。”
“你说得为时尚早,”午后的阳光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头上,她夹在黑发中的银发在太阳下发着刺眼的光,魏瑾泓扶着她起了身,牵着她的手往门边走去,“我们的路还远。”
☆、178
魏瑾泓带着赖云烟去见了这次来的几个魏家主事者,赖云烟会在他身后垂首听着他们说话,也没cha嘴。
等到要走,一个个又来与她见了礼,赖云烟笑了,刚才低着头的温婉褪去了大半,不急不缓问及他们家里带来了多少人。
众主事者都简言回了话,赖云烟一出魏家这安置魏家各支府邸的大门,就跟魏瑾荣说,“按照人头送些鱼ròu过去,那去腥的食料也送去一些。”
魏瑾荣笑着作揖道是,虽说送的现在是魏家的存粮,但他们还是不会吃亏,他这长嫂这xing子,素来不爱占这些个小便宜,说要了的东西,总会找法子还回来。
虽说她也是一家人,但她到底不是平常妇人,坐在山上的她,私下不知握有多少谁也不知的东西。
她好几年前派来西地驻守的近百qiáng人,现在可是还有半数还活着。
魏瑾荣乐呵呵地笑,赖云烟也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魏家人摸清了她的xing子,知晓她不喜打笑面人,在这时候褪去了清高,让她束手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