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魏世朝当下脑子发白,头重重磕了一下地,流出了血。
“她终是为你想的。”魏瑾泓满是倦意地抬起眼,眼光无波看着地上的儿子,“因她生的你,我也愿保你一世。”
他直起身来,这时他的眼里有无尽的萧瑟,她为他生的儿子,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他怕是不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可就算如此,因着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还是愿佑他一生。
但愿他明了他们的苦心,不要再犯错了。
“司家之事,你不要管了,日后有事,但凡有关司家的,无须来见我。”魏瑾泓断他以后可能会犯错的路,“你已成家有儿,要怎么护着他们,心中也要有数,自己掌握分寸。”
这魏家以后就不再是他的魏家了,他不再是下一任的族长,一家人要是在魏家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好好守魏家的规矩。
“爹……”魏世朝喉咙像被人掐着说不也话来,“上佑还小……”
他也还小。
他抬起眼,绝望地看着他的父亲。
“晚了,已有人代你上战场了。”
魏世宇现已带领三千死士死守魏家粮仓,他却连小小一个阵守山都未守好,相差得太大了,无人能信服他。
他母亲虽是皇帝口中的反贼,但在这府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她反了大宣,但魏府却没把她当反贼,而她亲生儿子的视若亲兄弟的舅兄,却是围剿她的主将。
“你娘亲还不知道有多伤心,”看着怔愣在地的魏世朝,魏瑾泓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悲怆地牵起了嘴角,“都怪我。”
再活一世,也还是对不住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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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野shòu这段时日像是都冬眠了,没了踪迹,往日走于山中,总有时常窜出的野shòu,但自从大宣的军队陆续到达之后,往山中找只野jī都是难事。
打后面的粮糙一入西地,魏瑾泓尽了作保之责,岑南王装傻派手下伪装马金人去抢粮糙,哪想皇帝早有防备,岑南王的人不敌皇帝添增的兵力,居了下风,便是出了下策放火烧粮糙,也未得手。
赖云烟一看岑南王失手,由任小铜出动,伪装皇帝的人,劫了马金人的所有粮糙兵器,嫁祸到了皇帝那。
岑南王一得消息,回过头就跟王妃拍桌道,“你那姐妹,简直就是个千年老贼,我道她成天盯着马金人为何迟迟不下手,原来就是等这时机。”
两国有过协定,马金人何尝不知道有人在其中嫁祸,但不管如何,抢了他们粮糙的人他们找不到,能找到有粮糙的让他们度过危机的是住在平地拥有丰富粮糙的宣国,马金人思来想去,知道这时不宜跟宣国讲理,便杀气冲天向宣国的粮仓之地袭去,先抢了粮糙再说。
他们直奔宣国米糙存放之地,双方士兵损伤不少,两败俱伤。
这时,皇帝一怒,全然不顾后患,打算放火攻山,打算把岑南王与赖氏烧死在山中。
☆、186
皇帝要放火攻山,确也是个好时机,此时正值夏季,天gān物燥,大宜放火杀人。
下面的人派了急兵来通风报信,赖云烟投挑报李,给魏瑾泓的回信中,让他告诉皇帝她所在的大概方位。
就如前次,提醒他跟皇帝说岑南王没存好心眼一样。
皇帝不是不知道岑南王没存好心,也不是不知道赖云烟所在的大概方位,但魏大人在此基础上说得细一点,这忠君之心看在别人眼里,都没法说魏大人。
谁说他爱妻如命?没看他大义灭亲得比谁都上心,比谁都愿意出力,若不是皇上不让他派兵围攻,他怕都会让魏家的人亲自上阵。
当天晚上魏瑾泓接到回信,看完把信给了与他同身在书房议事的堂弟。
魏瑾荣看罢,咳嗽了好几声,把信递给了下首的魏瑾允。
魏瑾允看罢,面无表qíng给了他下首的儿子魏世宇。
魏世宇看罢,一挑眉,朝大伯作揖,“大伯母言下之意,是有了对策?”
“应是。”两世几十年的夫妻,魏瑾泓对赖云烟的行事作风早没了惊异之心,比起有些事,赖云烟帮着他出卖她自己这事还算不上什么。
实则这些年她的淡定也影响了他不少,没被远虑近忧之心压垮,也是因着有她在对比。
身边有个同行之人,哪怕立场不一致,也比高处独一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