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哥越想越喜,大乐道:“爹爹说的极是,为何从前不教俺?”
狄希陈笑道:“自从被你九叔拖上贩洋货的贼船,何曾少银子使?你是少银子使的人?费那个心思做什么?”
小全哥不好意思道:“俺不少钱花,也不是为了非要赚钱,总要寻些事qíng做做。”他不好意思说是怕明柏哥把他比了下去,趴到爹爹肩上,笑道:“若是琉球人人都能制这些东西,何如?”
狄希陈敲他道:“都有钱了,海盗就真来了。”推开他笑道:“你妹子说要种花种糙,卖gān花糙,倒是可以推广开来。你只做着耍罢了,多积些,一总运了去尚大叔替你发卖,你要成亲了,手里也要几个私房争。”说罢了朝着儿子坏笑。
小全哥应了一声,飞奔去叫管家收珊瑚时把形状好看的另挑出来。他自家除去每日早上跑步,每五日团练一次之外,整日都泡在作坊里。苍天不负有心人,钻研十来日居然叫他制出羊脂玉般半透明的玻璃来,花瓶,香炉、水盂、镇纸,俱都合牛奶子似的,光洁可爱,看着甚像玉石制的。
小全哥盘算许久,爹爹说的那些屏风、挂屏等物都要用到木工,明柏哥已是开了作坊,还是留与他做的好。他只专心相生珊瑚花枝、还有新制的白玉玻璃两样,叫家里的木匠赶工造大小jīng致木盒,要走明柏哥那样的高价路线,就要先把包装做好。
狄家上上下下都叫小全带动起来,一心只做活,无人管闲事。儿子一门心思钻在作坊里,每日在三个作坊连轴转。狄希陈只得丢了书本从书房出来管家。
这一日明柏托人买得十来条gān海蛇,因听说李大海在寻,先送了几条过去,又将大半送到狄家来。狄希陈正是管家管得烦的时候,看见明柏不亚于看见救星,问他:“你这些日子可闲?”
明柏笑道:“忙呢,林大人找俺打家俱,说是使木料抵工。谁知居然是替尚王做家俱,他家大公子每日都到作坊盯着,看的极是仔细。”
狄希陈想了想,有些事还是要合他说,正色道:“你小心些,崔张两家尽灭,好处都是林家得了。这个新尚王只怕还要听林家话呢。”
明柏的心眼子比小全哥多些,听狄希陈这样一说,这几日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忙道:“俺明白了,难怪阿慧要带着他妹子躲起来。却不晓得他们回不回来。”
狄希陈皱眉道:“此事明面上只牵着崔家,那位木世子不是将几位崔小姐都接进宫去了么,杀不杀张氏兄妹两个却是两可之间。俺倒qíng愿他们不要回来,不然又要生事,只怕要连累南山村呢。”
明柏道:“他必是回来的,他既然捎了消息给俺们,想是胸有成竹,必想不到他家事败。”
狄希陈把崔家、张家、林家还有王族尚氏联在一起,想来想去,却是想不明白林家是怎么合崔张两家勾搭上的,凭他一家之力,居然能叫尚氏王族火拼,又借崔张两家之力除去尚王扶他看中的人上位,真真是好本事。
明柏脑中也似走马灯似的在转,尚王使人至狄家求亲被拒他也听说,想到狄家前不久才助得林家一个大忙,却是怕狄家不出手助阿慧,阿慧放出消息与他有益,却是不能不还他qíng,因道:“不是阿慧他们递消息来,只怕……他回来俺想助他。”
陈家想必事前也晓得些消息,不然不会提前来说亲,只是他家为何不明说,倒叫阿慧来递消息。阿慧有事狄家怎么好袖手?还有张家小姐,又是对儿子有意的,狄希陈叹气道:“自是要助他,只是还要见机行事,休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明柏是聪明人,听得半截就晓得姨父的意思是尚王想娶紫萱为正妃,必是嫌着他严明柏,他要qiáng出头合尚王过不去就是自己跳进火坑里去,郑重点头道:“孩儿晓得了,小全哥呢,这一个月都不见他人,忙什么?”
小全哥听说明柏来了,放下手头的事寻来,正好在门口听见这句,还不曾进门就笑着道:“忙着好事,俺制出一种新玻璃来,合羊脂白玉一般,你合俺去瞧瞧?”
明柏极是好奇,真个跟他去作坊瞧。作坊架子上摆着许多物件儿,有花瓶有香炉,瞧着真像玉雕的,明柏忍不住道:“做这些倒不如做酒壶酒杯。花样jīng致些。”
小全哥笑眯眯从屋角搬出一只大锦盒出来,揭开与他看,果然是一套酒器,他笑道:“俺试过别的颜色,比如绿玉竹节壶、比如huáng玉瓜蔓壶,然一次只卖一样才新鲜。这些留着将来再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