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cha言,“姑娘也可以学手艺,未必要等着嫁人。”
芝婶表qíng诧异。“女孩子学女红也还罢了,学什么手艺?就算学了,又有什么地方会雇她们做事?特别是我们这些穷人家的,找个好人家嫁了,就算是这辈子的造化。”
牛红看了采蘩一眼,好笑,“婶子别理会采蘩说的,她那么本事,才不担心找婆家,人家上门来求着她点头。”看芝婶连连点头,她又道,“我看那些孩子中,玉芝和灵芝差不多到年龄找婆家了吧?”
“可不是,尤其是玉芝,一般她这岁数多成亲订亲了,她却一直在家里帮我照顾孩子,我现在就担心耽误她。”芝婶的酒喝得不少,难得把心里话往外掏。
“若我不知道也算了,既然知道少不得帮玉芝姑娘留心着。您放心,我还不是头一回帮人做媒,等我和我家那口子安顿好了,立刻就给张罗这事。再说,还有采蘩呢。童家掌着整个新杭会,底下多少单身汉,难道找不出一个好的来?”牛红不仅自己积极,还拉采蘩入伙。
芝婶闻言开心极了,谢了又谢。
待芝婶又回到孩子们中去,采蘩望着那边和独孤棠站一起说话的玉芝,对牛红道,“嫂子别帮了倒忙。”
牛红也瞧见了玉芝,不以为然,“青涩的嫩枝看不出来郎冷无意,不知她亲娘的一片真心。你以为芝婶瞧不出来么?就是心里明白着,才不希望自家闺女将来伤心,借醉过来跟咱们开口的。咱们如果装不知道不肯帮,那就可怜了她一大把年纪了。”
“但是,我们若管了闲事,那姑娘不肯,反而耽误她一辈子又如何?”自古媒妁之言,但采蘩xing子凉冷,觉得并不是件该理的事。
“我们是帮芝婶,她女儿若不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毕竟看不看得上,嫁不嫁得了由她们母女俩决定。”牛红却自有一番说法,“先说好,我要是在这里看中哪家的小伙子,你得牵个线。”
采蘩无奈,也只得以笑含糊过去。
待酒楼老板来送菜,发现屋里没了人,外面楼板却好像要塌了,也只得顺应客人的“喜好”,把酒菜移到楼台上去。不过那可不容易,一大堆活泼的孩子让他和伙计都没地方落脚。不过,童大小姐走的时候微笑感谢他招待周全,还多给了十两银子,冲这两样倒也值了。
马车上,姬钥看小妹头枕着采蘩睡得香甜,这才放心说话,“那个独孤棠是个老好人吧?收养那么多孩子。从不足月到十五六岁的孤儿,加起来——”想了想,给不出具体一个数,“我看着都晕,他一个人要养,我也只得佩服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就在我爹娘的葬礼上?”他记得那时候。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车里有些cháo闷,雅雅睡出了汗,采蘩拿把小扇为她轻扇。
“我只是奇怪,你不是讨厌小孩子么,怎能跟他这大家子结jiāo?”姬钥不忘采蘩的xing子。“莫非你因我这样的乖弟弟对小孩子改观了?”
“你是小孩子吗?”不是一向以大人自居?
姬钥瘪瘪嘴,“我不是,雅雅总是了吧。”非要跟他顶。
“恐怕要让你失望,我还是讨厌的。雅雅例外。”采蘩用帕子给雅雅擦头发里的汗。“瞧瞧,我们家的雅雅多漂亮多可爱,谁会讨厌她呢?”
姬钥嗤笑。“你就宠她吧。爹娘在的时候,她就一点秀气样子都没有,在你手里带,我简直不敢想她将来得多——”接收到恶狠狠的目光,连忙收敛,“多活泼啊。”
“活泼好,像你娘一样。长大后自己挑夫婿。”采蘩胳膊肘早就往里拐,“你得特别有出息,不然娘家无力,妹子被欺,懂吗?”
“有你。谁还敢欺负她?”姬钥一咕哝。
“这倒也是,我总会护着她的。”除非,她不在了。想到三日,心里一抽,真是很烦。
“你那个护卫,就是央,他今晚一句话也没说。我本想跟他聊,他却不理我。”央在采蘩身边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记得那位话挺多的。
“他让人毒哑了。”采蘩嘴巴才毒。
姬钥瞪大眼。不知道她说得是真还是假。
“二弟。”她想好了,三日之约得对姬钥保密。
“什么?”姬钥从车fèng里观察正赶车的央,那副自得的模样实在不像中毒,虽然他也没见过中毒该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