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汉子瞅她好一会儿,“你该不会就是要跟西大公子斗纸的童姑娘吧?”
“是的话,就能进去吗?”那锅是石锅?
两个汉子jiāo换一眼。
“那就更不能进去了,否则当作弊论。”话声从后面传来。
采蘩回身一看,连忙低福,“参见公主。”
“免礼免礼,我娘不讲究这些俗套东西。”秋路就在他公主娘亲的身后,歪出脑袋来笑。
公主不理嬉皮笑脸的儿子,对仍然恭敬的采蘩道,“免礼吧。我以为你该很紧张才是,想不到这般悠闲在逛。”
采蘩直起身,淡笑不语。
秋路打不灭的气焰,又cha嘴道,“她不是在逛,而是在熟悉地方呢。娘,你不是也听见了?她想混进去探究竟。”
采蘩冷眼一扫,秋路噤声。
公主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但说,“童姑娘对这次比纸有几分把握?”
“回公主,采蘩今日来,不为比纸。”
秋路惊讶了,“你不来比纸,为何约斗?”
“并非采蘩约斗,只是履行承诺。”她相信师父也重诺,不会希望她借他的死而逃避。
“你既不是来比纸,那么来做什么呢?”公主也好奇了。
“我来——”采蘩略沉吟,一笑,“造纸。”
公主垂眸,片刻后唇角微勾,抬头望她,目光赏然。回答得这般纯粹。这姑娘从外到里都令人惊艳得很,难怪路儿对她另眼相看。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好看你造纸吧。”公主转身而走。
采蘩低头躬送,却没错过秋路若有所思的凝望,“和尚,还想说什么?”
一声长叹,秋路甩甩头。他的头发仍比一般男子短,只扎成直束,因而多几分年少轻狂,不羁的模样。
“我现在后悔啊!”他道。
采蘩不解。
“早知道你如此自信,我就不该跟着西驰那家伙买他哥赢的。只要看过你俩现在的状态,局势有可能大反转。”后悔!后悔!后悔!
自己的状态心里很清楚,但西骋怎么了?
突然一阵大风,沉甸甸的梧桐枝被chuī摆到身边,她伸手一捉,满掌清秋。
☆、第206章 这个西大公子是假的吧?
采蘩走到正厅门外,见于良来回踱步,就喊了声师兄。
于良冲上来问道,“去哪儿了?相国大人和评官们都到了,马上就要宣读规则。我到处看不到你,急得一脑门汗。”
“临阵磨枪去了。”采蘩往里跨,看到丹大人气定神闲在喝茶,而张翼虽和秋相说着话,目光却似不定心。
于良想说,这会儿临阵磨枪,早gān嘛去了。但记起她刚说的话,他决定放信心在她和自己身上,所以闭紧嘴巴。
“你瞎着什么急,西大公子也还没来。”采蘩静悄悄往小学匠们身后一站,将厅堂里的每个人扫过一遍,没看到西骋,“他之前就反悔过,难道仍是不肯比试?这么说来,御纸坊要换人了?”换人也没关系。
“西大公子来了啊。”但是,于良的目光也闪烁起来。
采蘩蹙眉,“一个个怎么回事?提到西大公子,就好像有很大的隐qíng似的。说吧,他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私心里,于良觉着是好消息,“他就是喝了点酒,在相国大人面前有些失态,所以张大人让他下去洗把脸。”
啊?采蘩不能相信所听到的,“他醉了?今天?这会儿吗?”
“算不上醉,有点酒气,洗个冷水脸照样造纸,照样能赢你。”于良把大问题往小了说,“你看,他来了。跟你说他生龙活虎得很,这时候可不是我们去管对手闲事的时候。”
采蘩侧头看向门口,不由吃了一惊。那个步履蹒跚,歪髻,青髭覆面,瘦骨嶙峋的男子是西骋?白云袍似乎被树枝叉起来,双肩无力下耷,看上去空空落落,哪里还有半分初见的俊傲模样。
“这……是西骋吗?”有人假扮的吧?采蘩禁不住问。
“不是他还有谁?”秋路突然又出现。“你不知道,明姑娘死后他就开始整日喝酒。他家里不是给他娶了妻吗?因为知道了他和明姑娘的事,那位少夫人天天吵天天闹,他就很少回家,酒也是越喝越凶。再来语姑娘的死讯,他彻底垮了。你躲在家里十天,他是泡在酒缸里十天。昨晚张大人才在一家小酒肆里找到人,qiáng行给他禁酒。不过才休息了一晚。还是一身酒气。至于jīng神恍惚,那就不知道是酒呢,还是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