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什么理由呢?”
独孤棠看采蘩张嘴。但说话的,不是她!他立刻往旁边一看。从大松树上飘下一道硕长的身影,蓝锦袍,戴垂纱斗笠。
他不由瞠目,再度激发怒气,“师父。”
“师父?”采蘩慢慢移至独孤棠身后,“你那个诈死的师父?”
独孤棠冷笑一声,“师父。你说呢?”
蓝袍人向两人走来,如闲庭信步,“没错。这位漂亮姑娘,我就是他那位诈死的师父。你躲在他身后,想靠他对付我?劝你不如现在开始跑,那么活命的机会还大一些。你想想,这小子要多笨,傻乎乎用了四年之久才能发现我骗他。如此愚蠢,他值得你靠吗?”
“不是他笨,而是他信任你罢了。如今,你失去了这样的信任,愚蠢的是你。一份信任,经年累月,你付出多少,便收获多少。你不要了,也就是白费了自己的付出。且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想你这辈子大概都得不回来,替你惋惜。”采蘩一笑,无qíng面孔。
“哦――棠儿,以前师父也送了你不少绝色美人,你从来只图一时欢,不曾见你用过心思,师父还以为你这辈子也就如此了,想不到这回竟如此着紧。好!师父替你高兴!男人一生可以有无数女人,但心爱的,一个也就足够。看来,这点上,你不像你爹,却像我。”蓝袍人不紧不慢走着。
独孤棠这时开始圆着退,不理师父,却对采蘩道,“进林子后,就以你最快的速度跑。”
采蘩不冷不热来一句,“我瘸着呢,能跑多远?你师父的轻功肯定比你好。
“能跑多远就多远。你不是说耍什么赖都得要活下去吗?”独孤棠这时没有心思捧场她的冷幽默。
“他是你师父,总有昔日师徒qíng份吧?”用得着逃命防范?
“姑娘,我是他师父,不是你师父。我未必会杀自己的徒弟,但你好像知道得太多了。杀人灭口,你懂得吧?”蓝袍人说话也慢条斯理,真让人起不了恶感。
“你敢杀她,我就杀你。”独孤棠把剑一横。
“看得出来,你都敢刨我的坟了。”一面骂笨,一面叹逆,蓝袍人弯腰捡一根树枝,“不过,你忘了,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没受伤都打不过我,更别说你受了内伤。刚才那声啸,我就听出来,你只能运用三成。棠儿,那姑娘说得不错,我惦念着往昔qíng份可以不杀你,只要你杀了那姑娘就行。外人终究是外人,你我师徒之间什么话都好说。”
独孤棠抽剑出鞘,“我看,我和你才是外人。”
“独孤棠,我和你也是外人。”采蘩不给“qíng面”,该什么是什么。
蓝袍人呵呵笑,树枝在地上划出深痕,“棠儿,这姑娘好得很,不似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动不动要男子保护。我若年轻二十岁,就同你抢了。”
独孤棠也笑,师徒俩的笑声竟相似,都狂,“你抢不过,她有主意得很。”
采蘩cha嘴,“前辈,你为何搬空了屋子?”比起真相,她对此特别感兴趣,“你诈死要不想给人发现,屋子就该维持原样。”
“你猜,猜中饶你xing命,三次机会,在棠儿认输之前。”蓝袍人横树枝当胸,和独孤棠一模一样的动作。
独孤棠见采蘩当真开始想,沉声道,“这等诡诈小人,你信他的话?快走。”
“前辈,我若猜中,你不得伤我二人xing命。”采蘩换了条件,静眼看蓝袍。
“若你猜不中,你俩互刺对方心脏。”蓝袍人也换了条件,一种残忍的死法。
“好。”但采蘩答得gān脆,转身就往小楼走去,“独孤棠,你撑着,别死。”
独孤棠却道,“采蘩,你这是bī我杀他。”她若猜不中,她死他死,若猜中,师父说话不算,两人还得死。那么,他没有选择,只能弑师。
“杀吧,他本来就是死人。”采蘩头也不回,又不是她师父,她倒真希望她师父是诈死。
蓝袍人看她走远,半点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心,啧啧道,“棠儿,这姑娘貌艳若桃花,xing子却冷若冰霜,但又并非清高无趣。哪找来的?奇珍异宝也。”
流放地的女囚。独孤棠自然不会说,突然出剑,“师父武功高,我就不尊让了。”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