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棠要胜了。”她道。
前方两个从马上打到地面的身影,风王爷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不是他弱,而是独孤棠太qiáng。当他的长刀被宽剑劈断,他连退数步,好不容易站稳时,独孤棠收起了游蛟。
“王爷,还要比下去吗?”没有了兵器,风王爷的生死就在他一招之间。
风王爷扯掉蒙巾,果然五官俊美,即便有了皱纹也未减去魅力半分,“你都还没使全力,可我已经没力了,还比什么?输了,来绑我吧!”
独孤棠抱拳,“王爷重诺,独孤棠佩服,不必绑,请上车驾。”
采蘩暗赞两人慡气。在这些朝争国争之中,其实没有她要去仇恨的人,因此朋友可jiāo,敌人可敬,不必拘泥于国界和族类。这时想起沈珍珍和姬莲,那就更不能称为敌人了,像小孩子过家家,拿不到一件玩具天就要塌了的可笑。世间有豪qíng,有山河,有天高海阔,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梦,像爹一样,像师父一样,找到自己的价值,等到老了能觉得这辈子有成就,没有白走人世一遭。和几个女人抢男人,是绝对不能叫做成就的。抢到了,等那男人老得皮皱缩高,也不好拿出去跟小辈们炫耀,只能成天说过去的故事,老掉了牙还让人打瞌睡。再说,说怎么跟其他女人争来抢去得到了这个老男人的欢心吗?只有自己心中空虚,才要争抢。但是真正的才能,真正的技艺,是用心创造出来的,心满则成功。
风王爷哈哈一笑,朝独孤棠走去,“我死之前,得再跟你战一回,真痛快――”突然双眼圆睁,身体僵立不动,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一支箭从后穿透风王爷的胸膛。
采蘩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
独孤棠连忙上前接住人,急呼数声王爷,又对箭来的方向高声喊道,“谁she的?谁让你们she箭的?”
风王爷一倒,即便独孤棠这边无辜,那些忠心的齐将齐兵也顿时了信任,纷纷叱喝为王爷报仇,拿出兵器策马杀来。同时,山林上的弓箭手又拉开了弓,飞箭如雨。
独孤棠怒气腾腾,站立于前阵,仍想阻止这场不必要的杀戮,“住手!”
但这时,对方的眼都bào红了,将周人再视为死敌,当然也不可能听得进敌将的话。有两人还专冲着独孤棠来,大刀转眼挥到。
独孤棠不是心软随善的人,却突然不顾那两把刀,蹲身贴耳在风王爷嘴边,一手拔出游蛟,只在背后做了挡势。然而,那两把刀始终没有落下,但听惨呼。他抬头看,见刀的主人断手飞在半空,身侧有个蒙面人握着一丝银线。
阎罗!独孤棠冷眯了褐眸,“你这是见fèngcha针?”
姬三身法如鬼魅,将冲过来的齐兵一个个快速解决,反嘲,“你这是菩萨心肠?”他有事求他,却并不代表他得拍马屁,“人死了没?”他也欣赏这位风王爷,但无论如何不能搭上自己的命。
独孤棠再站起来,目中已无痛心,沉声道死了。他当然不是菩萨心肠,但比阎罗多一分义。这分义,让他没有走上不归路。
调头找采蘩,见她呆立不动,独孤棠二话不说就劈开几个跑在前头的齐兵,喊声加气急,“别站着,快跑!”想到她的脚不好,又吼一句,“尉迟,背着她!”
尉迟只犹豫了一下,刚要背采蘩,谁知让她拍开。
采蘩大声回独孤棠,“钥弟和雅雅还在营里!”
独孤棠听罢,立刻转向,往营地冲去,声音有些散,但清晰,“jiāo给我,你走!”
丁大牵马来,采蘩一扶就上,拽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圈,始终看着独孤棠的方向,直到明白不能再拖延了,这才对尉迟觉说道,“你去帮他,我逃命还不会吗?”
尉迟觉眸中闪过激赏,几个纵身便进入混战之中。
丁大见冲过来的齐兵越来越多,自作主张拍了马,带领三个弟弟保护采蘩驰离。采蘩却怎么都不肯跑远,就在听得见喊杀声的江边停下,静等消息。她还没等到独孤棠的凯旋,却见一驾马车和二三十名劲装汉子从山道拐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白衣老头。
向琚的人。她心念一转,声音清扬,“五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南陈闻名的美玉公子虽非君子,却别告诉我是个懦夫,竟要抛下所有人自己逃命。”
马车急停,窗帘一掀,正是向琚高贵无瑕的面庞。他朝白老头说了什么,那些随护就停在山道口,而他的车驶到采蘩面前。白老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