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琚合了车门,“她怎么看出名单的事的?我真不懂她,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何曾见过变化如此之大的人,还是个女子。无明,你如何看待此女?”
原来无明一直坐在车的最里面,黑衣与暗夜相融,以至于采蘩没看出来。
“我觉得那姑娘如何不是问题所在,而是公子你是否将她看得过重了?不过有些小聪明的一女子,且不说出身成迷,即便顶着童氏的姓,身份仍与公子差得远了。公子为她不惜与家中长辈僵持,她却还不领qíng。或者真无心于公子,或者自以为是,无论哪一种,要解决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无明在暗,无暗在明,黑老头做黑事,不讲规矩,“她再要qiáng,只要成了公子的女人,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只要公子一句话,我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出现在公子的chuáng上。如此,她安份了,也安于室,公子便能集中jīng神做大事。”
“黑老,这话以后不可再说,我向五郎要一个女人还需用这等无耻的手段吗?”得身就得心?他虽非君子,却还不至于全然无品格。
无明安静了,身影重归于黑暗。
再说采蘩带着百余人回到营前时,齐兵和周兵正打得不可开jiāo,到处倒着死者伤者,鲜血饱浸入冻土之中,充斥着腥冷味。这支齐兵是风王爷要带出关去的最好的兵,而独孤棠率领的四方兵将亦是qiáng中qiáng,如同两虎相斗,双方胶着,但各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因此任何一方有后援,都将是决胜的关键,更何况南陈的护使军实力不容小觑,还有向家重金聘请的卫士,如无暗,能以一当十来用。他们一加入周,就打破了僵持的局势,齐兵开始支持不住。
不管无暗帮忙的心是真是假,料他总要想法自保,不至于阵前倒戈,采蘩在丁家兄弟们的护围中放眼望去,却没有一张熟悉的脸。独孤棠,姬三,尉迟觉,姬钥,雅雅,颜辉,还有云朝云夕兄妹俩, 一个不见。
“也许还在营中。”采蘩说着要往前。
丁大起手阻拦,“小姐,不能再近了,现在这么乱,我们四兄弟也未必能护得周全,还是在这儿等吧。”
采蘩见多数营帐着火,又看不到独孤棠他们,心里十分不安,“我看齐人快撑不下了,这时候你们四人又都在,应该不会有事。而且我也不是娇弱的大小姐,有力气拔匕首,也有勇气杀人,你们如果都护不住我了,我自己还能护自己。”
丁二看了看周围,帮着采蘩,“大哥,我看能行。齐人有溃散之相,而且打到这会儿都jīng疲力竭了,我们四人还对付不了的话,岂非成为江湖笑柄?”
“我们已不是江湖人,还怕成为笑柄?”丁大不甚在意,他必须谨慎,才不会让啸崖上的事再发生,“小姐若坚持要过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乖乖待在你们四个人的中间,不qiáng出头。丁大,你说过好多遍了。”啸崖震dàng,丁大迄今自责惭愧,采蘩知道,所以尽量让他放心,“我记着呢。”
如丁二所说,齐兵已无后发力,要对付周陈两国的兵士,没多少人还能分心给采蘩他们,尤其那四个汉子杀人好似切瓜一样容易,凡是不知深浅上前的,非死也重伤,结果导致人人让路,轻松就到了营后。
“采蘩?”有人又惊又喜地喊她。
“麦子!”采蘩也惊喜,再看这里的熟脸果然多,不远处尉迟觉正在料理几个齐兵,姬三手里牵着姬钥。
“大兄说已经让你先走,你怎么又回来了?”独孤棠和采蘩同行后,麦子就沿途送信去,没想到跟着蛟盟的暗号来会合,却赶上了后半场。
“我实在不放心――”采蘩突然注意到姬钥的神qíng,似乎有种哭不出来的伤心,又在责怪自己,“麦子,出什么事了?”原来营前不是齐兵实力相当,而是北周的主帅和将军顾后不顾前,造成战局胜负难分。
“采蘩,你听了……别着急。”麦子一向直言的xing子,此时有些吞吐。
采蘩多敏锐,“雅雅呢?”独孤棠,颜辉,云朝云夕都不在,但她只问雅雅。
“雅雅她――不见了,但是会找到的,一定就在这附近。”麦子见采蘩脸色变白,“大兄,还有你舅姥爷,云家兄妹都去找了,很快会把雅雅带回来的。”
采蘩不说话,呼吸促沉,从麦子身边走过去,来到红着眼摒着水雾的姬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