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信差不再言,接过包裹,直直出门。
那管事歪着脑袋,还感慨,“狗鼻子,这么远都能闻到。”嗅嗅鼻子,啥香都没有。
信差出门却拐,在静巷找到等他的两人,他,不,她道,“大兄,雪园是庄王妃的住处,有兰花。”
大兄自然是独孤棠,他趁今日上堂在外“逛”,听到庄王要去东城,就留了心,一路跟着,然后借火龙会的一间信局安排小妖混入查探。
“严防,稍走动就有护卫。”信简,话少,回应大兄时,麦子尽量保持小妖风格。
“庄王和庄王妃分住两处的事在长安已算旧闻,老大为何还让小妖去探?”另一人是尉迟觉,细眼如柳,不再上粉的脸偏白,但属正常色。
“……兰花。”独孤棠渐渐敛眸,“如果她是,那他就是——”不会吧?
尉迟觉和麦子互看一眼,听不懂什么她是他就是,但老大不想说的事,问也没用,只有等时候到了。而且,两人都以为要等很久,却听到一句令他们大吃一惊的话——
“发消息给蛟盟每个人,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有空的,好奇的,可来一观。”
庄王妃,紫鹛。庄王,师父。自己呢,傻瓜。
“师父不是……不是已经死在飞雪楼主手上了吗?”除了大兄,麦子最尊敬的就是师父。
“虽然不是死在她手上,不过意思也差不多。”
又是一句令尉迟觉和麦子十分费解的话。
第374章 将蛋糕做大了
夜晚的皇宫森冷。权力的最高中心,寂寞怅惆。这里,痛苦比欢乐多,悲剧比喜剧多,生活在这片金雕玉砌宫殿中的大多数人,竟和采蘩有着同样的渴望,活下去。而就在皇宫某处偏僻的文库,灯火仍亮。
良久,门推开,有三人从里面出来,分别是庄王,尉迟空和罗扬。
“皇上虽年岁大了,但不久前才亲征,身体应该不差才对,怎么近来脸色差了那么多?”罗扬不无担心。
尉迟空四下看看,确定无旁人,才道,“恐怕是乱服丹药所致。从前皇上并不信道士的胡言乱语,如今耳根子却软了。人选上十分谨慎,但那些炼丹的能有几个可信?皇上怕大臣反对,所以每次道士进宫都瞒得严实。肃公难道不曾听闻?”
罗扬一怔,“我还真没听说。庄王爷,您也知道?”
庄王点头,“不但知道,也劝过,皇上立刻跟我沉了脸,好似我居心不良一般。我之后也就不提了。术士方丹自古君王信得多,越到年纪大越对这些抱有期望,无非想要延年益寿,反而不能接受人谁无死这种话。”
罗扬叹气,“只能暗地从道士上把关。”
“想是这么想,但前些日子有一顶神秘小轿入了宫,迄今我查不出是谁,估摸着又是新找的术士。”尉迟空却道。
“好在皇上仍英明决断,除余求之心不变。”庄王敛目,内中有锋芒。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余大丞相能否为沈氏一怒。”尉迟空说罢,看庄王和罗扬瞧着自己,笑得明白,“也看沈氏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是沈氏的本事,而是东葛青云的本事。才让余求为一个痴傻无用的手下人又加官晋爵又认女儿的。”罗扬道。
东葛青云受余求重用,也是他推荐东葛青云出任使节,担当迎使,以此为名在周陈境线徘徊月余。再针对余求对变傻后的东葛照顾种种,令他们怀疑东葛青云的出使背后另有目的。不然,余求为何对沈氏超乎寻常的关心。即便是他的女人,以他的风流xing子,充其量不过一个新欢,不可能在沈氏之罪已是板上钉钉的时候还为她出头。
“今日已bī得余求告状,但还要再试探一下。看看他究竟重视到何种程度。”今夜与皇上密议的就是此事,庄王心明如镜。
“别的好说,就怕童大姑娘吃苦头。她那位夫婿不gān。”尉迟空比较担心这个。独孤棠,当年在长安一无法无天的少年郎,如今虽然稳重多了,但他可是四方将的领帅,不是没出息靠家里的纨绔子弟。他家那个让他头疼yù裂的儿子跟独孤棠要好得很。他相信这是人以群分。
“尉迟大人放心,大弟那儿我会跟他说的。这案子是请君入瓮的重要前戏,是他和弟媳挑起来,当然要负责到底。”监守自盗案?不是。冤案?也不是。是一场君与臣的决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