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分析得jīng彩,但我来告诉你西穆王凭什么,就凭他的命在我手里,就凭我才是西穆真正的主人。一万?”向老爷子自从被采蘩识穿,就有问必答。独孤棠来不来都一样,他没有放采蘩自由的打算。“西穆五万人骑兵是靠我给的银子喂壮的,西穆王是王,我是王上王,我们不是合作关系,是从属关系。”
采蘩准备好随机应变,然而听到这样的事实仍忍不住惊讶,“如果您是王上王,为何还要五公子娶西穆王的公主?”那不是想要笼络西穆王的联姻么?
“就像皇帝要娶权臣的女儿一样,那叫控制。毕竟我不是牧人,烨儿不是牧人,需要西穆王为我们露面安这些糙原住民的心。当然,等三公主为烨儿诞下子嗣,就用不着现任这位王了。西穆将由我向家统治,就算最后大业不成,向家子孙也能在这里修养生息,重新积蓄力量。”向老爷子对采蘩笑道,“聪明丫头知道了吧?”
“西穆是您的退路。”知道了。
向老爷子欸叹,“你这么一说就中的,我就更不能放人了。”
“听了这么多还说不对,那是傻瓜。”采蘩眼睛淡然眯敛,“在我看来,老人家是无论如何在找不放过我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还想说服我,您是不是贪心了些?不过既然西穆王是您掌中的傀儡,为何他现在还持兵不发?”
“因为傀儡没有自觉是傀儡,我一年不来,他就以为自己真是说一不二的主人。”向老爷子嘴角撇出冷笑。
“山中无虎,猴子称王。老人家打算怎么教训他呢?”采蘩道。
“我又不是凶老头,猴子不听话,先喂香蕉。过了今晚,猴子不去抓跳蚤,明天西穆要出个女王了。”向老爷子给西穆王一晚的机会想通,“这个女王跟丫头你却还是不能比的。你身后没有比你更qiáng大的影子,这是我佩服你的原因之一。”
希望西穆王想不通,为尉迟觉的兵马拖一晚安然。
采蘩垂眸沉吟,又抬眼,说出第二个制衡的理由,“西穆王是您计算中出现的异数,也许明天一早就能解决掉。不过,老人家似乎忘了我相公是谁。他带了几百人闯进来,悄声无息占据五公子的营帐,就好像打了你们一个恶狠狠的巴掌,但同时又是冲动无脑的举动,陷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困境。只是,老人家真认为那是冲动么?”
向老爷子摇头,“聪明女人配上聪明男人,其实是最惹人讨厌的夫妻样,别人不喜欢打jiāo道。好在世上聪明人很少,好色的男人很多,所以漂亮女人比聪明女人受欢迎。聪明男人娶了漂亮女人,就少了助力,但也少了麻烦,更容易被同类男人接受。你们这一对,实在很让我烦心,不知道谁主内谁主外,一起出击就是双份qiáng力。”
“那您还反对五公子--”住了嘴,说过不提的。
“你要是喜欢烨儿像对独孤棠一样,我才不反对呢。”这样的姑娘由助力变成反力是可怕的,向老爷子看得太清楚了,“独孤棠只是打前阵的,你以为我想不到么?”
“老人家既然知道,我们就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对双方都好。”可不用走她投诚那一步?看似她提得又早又没诚意,但却是最后一招。
“你又想钻空子了。”向老爷子目光闪烁寒光,“哪怕你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独孤棠这个前锋虽如刀尖,一cha便对准了心口,只是没有后力的话,划破皮流点血死不了人的。这个后力本来早该来的吧?在他占了烨儿的营地救了你,那时是里应外合最佳的时机。然而,一边来了装不了多久假的,他在这次带来的全部人马,另一边却毫无动静,导致陷入如今的困境。”
采蘩睁大了眼。
“你还不知道?独孤棠也算一番良苦用心,因为你知道的话就会明白,你们前后都没有路,成了必死的危局。我帮你们算了算,现在能做的,一曰等,二曰诈。按兵不动,做最坏的打算,同时诈诈看,能不能jiāo好运。”
在几乎成了人jīng的向老爷子面前,采蘩有点招架不住,却硬咬牙端坐着,“老人家果然连北周太子都掌控着吗?料定他不会下旨发兵。”
“他是周帝了。”向老爷子笑着,“乱世之下要造反有什么难呢?有昏君,老帝,贪臣,最易颠覆的民心。我扶他上位当然要拿好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留他何用。所以,丫头,你没有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