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发现无夏的雕画中有一簇不起眼的花,那花如果染上蓝,却跟彼岸一模一样。无夏为公蛊,彼岸为母蛊,她觉得它们本是一双一对,所以无夏被捉后,彼岸找来蛊dòng。蛊dòng原蛊都被关在密网后,无夏可怜,被不能钟qíng那只恐怖的母蛊滚了吃了,彼岸则在最上层,哪怕同一个dòng里,也不知对方在哪儿,当然饲蛊人更不会知道两蛊是一对。无夏不与其他母蛊jiāo配,彼岸自产子蛊,还有无夏死时散发的香气引起她体内彼岸的剧烈反应,无一不引着她得出这样的猜想。
再说桑桑。丈夫中了无夏,她因此比任何一代的大护法都急切着要找出解法。临摹十代的三幅雕画,还有她自己的最后一幅图,都定在沼泽,很可能她也发现了无夏和彼岸的奇妙渊源。
桑桑启发采蘩最大之处,就是桑桑在自己身上种了彼岸。临死前,记忆都快被彼岸吃完的时候,问老头他怎么还不来。这个他,肯定是桑桑的丈夫。她觉得解法就在其中。
然而,她的这段说法让邈手丁三认为不可思议,更遭到了紫鹛毫不留qíng得抨击。
紫鹛说,她师父虽然热衷于研制无夏的解药,但早就接受了夫君已死的事实。无夏超过三个月无解,那时最多只有一年的命,她后来想出以心法来延命却是在师父死了以后。明知丈夫已死,师父给自己种彼岸的理由只有一个——自尽。也许彼岸和无夏真是一对,所以才选了种彼岸而死的方式,但同解毒连在一起很荒谬。彼岸也好,无夏也好,他们是剧毒物,入体必杀宿主同归于尽。
但采蘩以为不然。
第473章 忘记我 爱上我
采蘩爱猜,却从不是无根之说。
首先是十代护法心上人的蛇毒之解。当时十代护法去拿解毒剂,回到沼泽却看到心上人坐了起来,并同时看到了无夏。她认为,无夏救了那个人。也许是它的毒能克蛇毒,也许是它本身不毒。无夏不是寄生蛊,所以在宿主体内很久才会激发剧烈毒xing,似乎是一种生存的防卫。
彼岸长在沼泽边,散发香气,与无夏相似,与脑香糙的气味也似,在宿主体内闻香而钻,非要破脑,好像那条找到蛊dòng而不走的彼岸的坚持,彼岸在找它的伴侣——无夏。这么一想,所有的疑惑便都有了答案。
因此,采蘩想到一种解法。以姬三之无夏引自己之彼岸,避开致命的头部,从非要害的身体部位破出。这种想法,到她作出决定的这日,已经不是空谈。
“我一个月前服得缓解剂,可能药香还很qiáng,接近三哥和庄王妃没觉得不同,但从三日前开始,只要我心无旁骛靠近三哥,他的疼痛就会骤减,很神奇。三哥说,毒线离心越来越近的这两年中,从没有过那种顺畅感。而我,也感觉彼岸移动方向上的变化。”虽然疼,却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独孤棠神qíng不动,好半晌才道,“姬三那家伙花言巧语骗你,其实有私心。”他从不把向琚当作qíng敌,却一直对姬三保持警惕。一个和自己一样,纯粹喜欢采蘩的男人。
采蘩圆起美目,“你怕我因此红杏出墙?”
“我怕那家伙狗尾巴糙翻墙,真当他听话的小狗,装可怜博取同qíng,然后——”拐跑了他的老婆。采蘩刹那眯紧的眼,让独孤棠没说出最后一句。但他说不说。其实已经没什么分别,因为一听就能明白。
“三哥傲气。”然而,采蘩只答了短短四个字。
独孤棠凝神,他何尝不知。看姬三平时油腔滑调,风流相毕露,骨子里却不负姬氏之姓,有悠远古族的真正风雅和傲然。姬三对采蘩的喜欢,藏得很深。姬三是真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也因为是君子之jiāo,他和采蘩都不能与之拒绝往来,且知心信任。
“是我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独孤棠gān脆,也是他的独有魅力,“不过解毒没那么简单。否则不会说到什么孟婆灰,庄王妃也不会反对,还要我劝你。”
“迄今都没有解法的奇毒,到桑桑以失败告终,根本无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摸索起来艰难,试也得很小心,因为个个都是活人,拿命在赌。无夏和彼岸之间的感应十分敏锐——”采蘩虽然心中坦dàng,可接下来要告诉独孤棠的话也有些迟疑,“我和三哥体内的蛊对彼此接近有反应。但我和庄王妃之间却感受不到。这几日尝试了多次,丁三的说法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