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院子里又立时陷入了尴尬,沉默之中。
被这气氛弄得李香糙苦恼的挠挠脑袋,苦笑道:“孙女今天来就是听说俊涛哥的亲事没成,就是来看看。俊涛哥没咋样吧?”
这话一出,桂氏立时啪啪的掉起了眼泪,心想着儿子还在屋里,不敢叫儿子知道,小声的抽噎着。
陈氏也红了眼圈,对着担忧的李香糙qiáng笑道:“没啥事,不过就是见天的把自己锁在屋里,也不出来。这都十来天了,我们也不敢狠bī,就怕他转不过来弯。你说这造的什么孽啊,我好好的孙子被弄成这样。”
李香糙默默地听着,对于那素未谋面的施家人立时起了一层厌恶。
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桂氏紧紧地攥着李香糙的手,道起委屈来。
“你说那家是什么人呐,怪不得一个庄户人家能养出来识字的女儿,原当是爹娘知礼的,不拘孩子怎么样,就凭这也该说给我们家俊涛的。前头那边托了媒人过来,把人夸成了朵花。
因是就这一个男孩,哪敢怠慢,我跟你三奶奶特地去了媒人家,躲在屋里见了的,那闺女看着也实在是可人疼的。我跟你三奶奶欢欢喜喜的回来,紧着最好的张罗,就是怕怠慢了人家。
可谁知道人家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张口就要了五十两的聘礼,看在孩子的面上,五十两,我们家咬咬牙也是能拿出来的,只要能把那姑娘娶了,怎么样都成。
怕你俊涛哥不愿意,又撺掇着他去施家庄,远远的看了眼,回来你俊涛哥求到我们跟上,说是就是她了。本就是我们看中的孩子,有什么不行的,这心里更是添了一层欢喜。可谁知……谁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当我们李家没人了是吧。”
不cha话,默默地听桂氏说了这些,李香糙还是没明白过来。这既然不是钱的事,人家那边又同意了的,这往后该是就等着娶亲了啊?这又咋了?
见大儿媳妇哭得满脸是泪,陈氏拍拍她,让她回房收拾收拾。
“那施家人竟然一女二嫁!”
“啥?”李香糙惊得差点跳了起来。那施家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闺女是被捡来的吧。哪有这样坑闺女的?
“是真的。”见李香糙不信,陈氏苦笑着说道。别说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就是自己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也是头一次见。这事实在是糟心得狠。
对着李香糙,陈氏婉婉道来:“那家人说了我们这边,又说给了城里一家。要不是你三婶见了,仔细问了旁人,任谁也是不知道的。你三婶没敢跟你三叔说,直接抱着孩子回来,把话说给了我两知道。谁曾想涛小子他竟然站在门外,听了这些事,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道退亲。
别说是涛小子说了,就是他不说,我们也是要退的,这家人的闺女我们娶不起。”
“既是俊涛哥说退了,就退了罢。这也没啥,不就是退亲了?俊涛哥以后还怕找不到好的?”
听着李香糙略带打趣的话,陈氏笑笑。
“我跟你叔,你婶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们大度不计较,比不过别人无耻啊。那边的人一听说我们这边退亲,立时不愿意了,准备带人过来闹呢。人家是个破皮无赖的破落户,我们却不能如此的不顾廉耻。要不是你三爷爷找了那边的村长,就当自己倒霉,赔了五两银子,这事也不知道能成什么样子。
这才心力jiāo瘁的解决了那事,回来才发现你俊涛哥,他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了。除了吃喝拉撒,就没出过门。眼见着我的怪孙孙一天天的瘦下去,我跟他娘,我两是真没办法。唉!你说,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李香糙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冲陈氏笑笑,俏皮道:“三奶奶,要不我进去看看?说不定俊涛哥被我一开解,好了呢。”
知道这是她的好意,陈氏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自家孙子也该是有人说句话的,不由笑着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跟屋里孩子说一声,香糙来了。
推着陈氏进屋,李香糙笑道:“三奶奶您先洗把脸,放心的jiāo给孙女就是了,等会就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孙子。”被李香糙这番cha科打诨,陈氏轻松了不少,指着大言不惭的李香糙,笑了起来。
“俊涛哥?俊涛?李俊涛!!!”
一连喊了好些声,不见屋里人答应,李香糙立时火了,“嘭”的一声踹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