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该死的海青天,你啥时候不来南京,便这时候来,这不是害人吗?”
贞娘刚路过自家的铺面前,就听得那布庄的东家娘子在门口跳着脚骂。
不由的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当街骂官员,这位东家娘子也挺牛啊。
一边正在整理粮行和货行空出铺面的郑复礼等人也站在那里看戏。
“郑大哥,姚娘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贞娘施施然的上前,好奇的冲着郑复礼问。布庄的东家姓姚,大伙儿便称呼这东家娘子为姚娘子。
“贞姑娘回来了?可还顺利。”郑复礼见得贞娘上前,便拱了拱手,先是关切的问。
“一切顺利。”贞娘点点头道。
“哦。”郑复礼点点头,随后才解释起姚娘子的事qíng来。
“南京这段时间田亩价高,听说许多手里有些闲钱的人便开始炒作田亩,先买一些田亩,等到价高的时候抛出,听说之前买了田亩的人,都狠狠发了一笔。姚娘子听说了也有些心动,于是便拿嫁妆钱也买了二十几亩,可不成想,才买没两天,今天,就传出海青天来南京,而且查的就是田亩之事,如今谁还敢把田亩拿在手里啊,大家都在抛,姚娘子前几天是三十九两一亩买的,准备等到四十五两一亩时再卖,可没成想,如今抛的人多,那田亩价已降到三十两一亩了,现在便是三十两一亩卖都没人要,估计着还得降,姚娘子这不急红了眼了嘛。”郑复礼将事qíng的来来龙去脉说了说。
竟是这样,倒是跟后世的炒地皮有些相似。
只可惜这种事qíng,亏的总是这些散户。
…
☆、第九十一章 当年内qíng
姚娘子哭闹的时候,葛氏也站在门边看着戏。心里一阵兴灾乐祸的,谁这让姚娘子平日里老是一幅瞧不起人的样子,话里话外的还老拿她嫁给正平的事qíng说事。
好象李正平娶了她多亏了似的,着实气人。想她堂堂葛巡栏的女儿,嫁给李正平,他哪里亏了?
再说,以前还道李正平是李家正经的族人,也算得是望族之后。可如今看来,这李氏之后是李氏之后,可早都不知偏到哪一代去了,在李家的地位也就相当于一个管事,这明明是她葛秋姐吃亏了才对啊。
越想着这些,葛秋姐就越是忿闷不平。
因此,见姚娘子倒霉,这心里倒跟六月天吃了冰酸梅汤似的慡气。
“秋姐儿。”这时,一个妇儿扭着 过来,正是葛秋姐的二娘曹氏。
“你来gān什么?”葛秋姐看着曹氏没好气的道。对于曹氏这个二娘,葛秋姐儿一向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不过,曹氏历来还算是低调有眼色,对葛秋姐这个葛家大闺女却是千依百顺的,也因此,葛秋姐虽然一向不给曹氏好脸色看,但其实对曹氏也没太大的恶意,对曹氏所出的葛三儿更是一惯不错。
“你爹让我来找你的。”曹氏对葛秋姐的脸色毫不在意,一脸微笑的道。
“什么事?”葛秋姐挑着眉毛问。
“这是老爷给李家开出的正余银和门摊费票。”曹氏说着,把手上几张递给了葛秋姐儿。
“怎么这么高?”葛秋姐一看那,不由的轻叫了起来。
“这可都是跟据那本特制的账册来的。”曹氏道。
“那本是假的,只是胡弄二奶奶和贞姑娘他们用的,哪能真按这个收?爹真糊涂了。”葛秋姐没好气的道。
“你爹可一点都不糊涂,你想想啊,你们给二奶奶和贞姑娘他们看的是假账册。如果这会儿再收税,却按照平常的收,税费突然一下子就降了下来,那岂不就成了自揭短处,自掌耳光了吗?凭谁也知道之前的账有问题了。”曹氏道。
“倒也是,只是这钱……”葛秋姐咋巴着嘴。
“你傻了呀,如今贞姑娘不是来南京主事了嘛,再说了,也是因为她那货行和粮行才搬走了,你公公这边的账目里可退出了一大笔钱。税的事qíng,不够的话自然该由贞姑娘贴出来才是啊。”曹氏道。
说着,曹氏又转过脸看了看周围。才在葛秋姐耳边低语:“你爹说了,让你跟你婆婆说说好,就按这上的费用来收,然后多出来的钱,他只抽一成。其它的还给你们,这样,每年下来,岂不是有一笔不小的银钱下袋了,你婆婆肯定gā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