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家大郎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这回吧。”冯氏在一边哀求着。
“大河媳妇,国有国家,家有家规,你家大郎这次的错太大了,如果不从重处置,以后是谁都敢朝我李家下手啊,我李家担不起啊,抱歉了。”李老夫人长叹一声道。
神色依然坚决。
这时,一边的孙月娟也一脸哀求的看着贞娘。
“小贞娘,记住,这世间,规则就是规则,不可因qíng而废法,商战如战场,一步错,满盘输。”这时,李老夫人突然道。
“法理人qíng,qíng难道不是规则的一种吗?”贞娘反问,虽然她李家八房处境尴尬,再加上这次是孙大郎咎由自取,贞娘并没有一定要孙家qiáng出头的意思,但前身跟孙月娟感qíng确实很好,再加上她之前也答应过孙月娟,能说qíng的时候不防开个口,本来她是没这机会,可这会儿,七祖母这番话却分明是在教导她,因此,她便开了个口,不一定是要为着孙家说qíng,而仅仅是qíng于法之间的一种讨论。
“法针对的是事,qíng针对的是人,法对事不对人,而qíng却因人而异。”七祖母一字一顿的道。
这话贞娘自然明白,但要做到实际,其实却很难,最难掌握的便是一个度。
这会儿,贞娘看着七祖母,突然的,她有一种感觉,七祖母还是在布局。
“好,既然没别的了,那就开始行刑。”李老夫人下令。
“慢,我有话说。”就在这时,孙大河一脸苍白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孙管事,你有什么话?”李老夫人望着他。
孙大河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道:“此次配方事件,大郎仅是帮凶,我才是幕后黑手,是我让大郎出手的,夫人若是要处置,就请处置我吧。”
孙大河此话一说,周围一片哗然,自上回郑管事因贞娘烟煤的事qíng被降职后,孙大河升了职,如今可算得上是墨坊的三号人物,除了邵管家和李景东,下来便是他了。
这样一个墨坊的三号人物,居然做出这等事qíng,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你说这话想明白后果了吗?可不能因为心疼儿子,就替他顶罪。”一边七老夫人平静的道。
“正是因为想明白才说的,我一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让儿子替我顶罪吧。”孙大河亦冷静的道。
“好,那我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再问你一句,孙佰一偷墨方事qíng,幕后的主使是你孙大河吗?”这时,李老夫人重重的发问。
“是……我!”孙大河咬着牙道。
“好,能承认,能站出来就好。”李老夫人再盯着孙大河看了一眼,然后颓然的坐下:“可惜啊,可惜啊……若不是发生这事qíng,我本想我走后把墨坊和佑哥儿托付于你的。”
李老夫人是真正的心痛,这些年,不但她老了,邵管家也老了,这孙管事是她下力气提拔的人,准备以后让他扶助佑哥儿的。
“我……对不住了!”孙大河有些艰难的道。
周围一阵阵叹息。
“放了孙大郎。”李才夫人叹着气道,随后又冲着孙大河说:“大河,看在你为李家辛苦这么十多年,你的腿我给你留着,你自己把家里安置一下去衙门投案吧。”
“是,这次大河决不让老夫人失望。”孙大河平静的道。但话音却是力重千斤。
李老夫人手一挥:“都散了……”
墨坊的工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中散去。
喜哥儿也不知跑哪里玩去了,贞娘随着七祖母一路走。
“七祖母,孙叔是冤枉的吧,他是替他家大郎顶罪的,跟当年我爷爷为我爹爹顶罪一样?”贞娘问。
“不错,只要稍能明白点你孙叔为人的人都能看出来。”李老夫道。
“既然都看出来,那为什么不拆穿?”贞娘问
“第一,孙大河想保住他家大郎,这是一个做父亲的心,正如当年你爷爷要保你爹一样,所以,求仁得仁,这点必须成全。再说了,这本是他父子之间的事qíng,只要孙大河承认,别人怎么拆穿?第二,对于墨坊来说,处置孙大河比处置孙大郎更有利,我自然顺水推舟。”
李老夫人道。
贞娘琢磨了一下倒是明白了,第一很好理解,而第二点,孙大郎本身名声就不好,处置他本就是理所当然。可对于墨坊来说,一但处置了孙大郎,就必然跟孙大河这个做父亲的有了间隙,如此一来,孙大河自然不能用了,可若是开除孙大河,孙大河在李家十几年来,那做事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他手下自有一批追随者,如此一来,孙大河就成了李家墨坊一个难解的疙瘩,开除了他,怕引起人心浮动,不开除,又不敢放心用,这让墨坊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