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想,可不就是。想到以后怕是再难从女儿身上弄到好的聘礼了,毕竟一个望门寡的名头,好的人家还是会顾忌,使一得自己还得陪上好嫁妆才成,一想这一进一出的损失,便气的咬牙,这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立时,气势猛涨,拿出她发那股子泼劲,恶狠狠的冲着田家人道:“田夫人,你们这是gān什么?想杀人吗?”
田夫人这时满脸憔悴,两眼赤红,也不接话,只是用手指着贞娘,冲着家仆恶狠狠的道:“就是她,把她给我抓起来,她克死了我昌儿,我要让她给昌儿陪葬。”
得,这回连退婚也不说了,直接就是陪葬。
“呸,你儿子是自己摔死的,关我家贞娘何事,你们再敢上前,我就跟你们拼了。”赵氏举着刀,那气势一点也不弱。
许多时候,争吵便是这样,你若弱了气势,争吵就输了。
“你给我闭嘴,我昌儿一向好好的,就是你这泼妇,拿着根jī毛当令箭,非bī着我们履行婚约,结果才刚定订一个月,昌儿就出事了,这不是你女儿克的是谁克的。”田夫人咬着牙回道。
田夫人咬着这被bī订亲的事,赵氏不由气息一滞,不免有些心虚。
贞娘一看,这不行啊,到得这份上了,就得光棍了上,反正她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田夫人,按理我是晚辈,今天本没有我说话的份,但事关我的生死,我也不得不说,婚约之事乃长辈所命,田夫人之前想赖,那就是不孝不义,所以,我娘做事无可厚非,另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田少爷真的死了吗?我怎么有感觉,他还活着呢……”
“胡说,飞来石那里摔下来的,怎么可能有的活?我们的人都在huáng山找了十几天了,你少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来做借口,这些年,上huáng山采松的烧烟人死在huáng山的,又有几个能找回尸体的。”一边田荣昌气急败坏的道。
“呵,十几天很长吗?这种事qíng怎么也得找个一年半载吧,huáng山周边有山民,猎户,采药人,这些人都在huáng山山里讨生活,说不准田大少爷就被谁救了呢,你确定你都找遍了?这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啊,还是说你有别的心思?”贞娘眼神中意有所指的道,这话就埋了小坑了。
“胡说八道,你别在这里含血喷人。”田荣昌气急,他可不是田夫人所出,是妾室所出,贞娘这话真要让田夫人有什么疑心,以后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田夫人倒也不似一开始那么激动了,还在琢磨着,儿子倒底有没有活的可能。
田荣昌看到田夫人的神qíng,怕她真想歪了,不由的着急的道:“母亲,这李家人就没一个好货,全是些赌棍泼妇,咱们不需要跟她们多说。”说完又冲着那帮子家仆道:“还愣着gān什么,抓人啊。”
立时的,几个田家家仆就往前冲了上来。
“是嘛?我李家以制墨起家,传到今日,也算得上是礼义传家了,仁义礼智信也是丝毫不敢有亏的,在徽州这地儿说起李家人,大多都要夸几声仁义的,老身倒不晓得什么时候我李家人在外人眼里竟全是些赌棍泼妇了?田二小子,你到好生跟老身说道说道,这可是事关李家的名誉的,田二小子不要怪老身倚老卖老了。”
就在这时,一声有些暗哑,但却充满了威严的女声响起。
众人望过去,才看到一溜子马车,车上全是半人粗的松木,时不时还能见一人粗的。此刻正叫周围看热闹的人阻住的路停在那里。
“呀,是李家的七祖母,这是七祖母刚刚从城外接货进城吧,哈哈,田家这回碰上硬茬了,没想到李家嫡宗的老祖母居然出头了……”周围看热闹的都为贞娘她们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贞娘一看到这个叫七祖母的人往那里一站,面容沉稳,心里便稳稳的了。一边赵氏,也是一脸欢喜,有七祖母出面,今儿个这事qíng就好过了。
赵氏这时抢过贞娘手上的菜刀同她自己手上的砍刀一起丢到了一边,然后带着贞娘朝那老妇人福了福。
那李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又转脸盯着田家人。
“见过李老夫人。”那田家人俱都行了礼,李家虽然现在正逐步落没,但一个御赐的李姓,一面‘huáng金易得,李墨难求’御赐牌扁,那是任谁都不敢小窥的。
随后,那田夫人转脸冲着田荣昌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