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们侯爷身体抱恙,多年来一直在靖chūn堂中静养,就是吴夫人也很少会去打扰,所以还望四小姐日后定当注意,千万别搅了侯爷的清净才是。”
“十几年来,府中一应事物都是吴夫人说了算。所以您以后无论是请安,或是禀事,只需要去沁宜院便是。”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去靖chūn堂。
陆清容心中纳闷,这用得着专门拿出来讲吗?
既然连吴夫人都不住在靖chūn堂,她又怎么可能擅自往那里跑?
纳闷归纳闷。陆清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自己记下了。
曹妈妈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之后又讲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无非就是些要恪守本分、择辞而言、谦顺为主,还有识大体、明大义之类的陈词滥调。
陆清容也都一一应下。
听到后面。她也逐渐发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看来吴夫人只是想借此予以警示,让自己日后进了侯府能谨言慎行。
只是不知道是曹妈妈并不理解吴夫人的用意,还是她原本就不善威慑于人,一番话下来,陆清容竟感觉到她有些语无伦次起来,qiáng忍住才只是在心里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儿,陆清容明显发觉曹妈妈开始重复起之前的话,嘴唇一张一合,似是十分不愿停住的样子。
就在她开始重复第二遍的时候,陆清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这些您之前都已经讲过了。”
曹妈妈这才不qíng不愿地停了下来。
“奴婢这也是老糊涂了。”她先解释一句,又接着说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曹妈妈犹豫了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此时让陆清容疑惑的一幕发生了。
曹妈妈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但她那位“保镖”竟还是站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陆清容不开口也不行了。
和这样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在屋中独处,让她心中顿生寒意。
靖远侯府不会是想悔婚,派人来杀人灭口吧?
陆清容正在为自己不找边际的想象力大发感慨,面前这人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往前迈出一步的同时,抬手掀开了披风上的帽子,将整张脸露出。
陆清容看清之后,整个人呆怔在那里。
由于披风宽大,之前并未看清那人的衣着,现在由于他不再遮掩,方才看清披风内的天青色锦缎袍子和厚底黑靴。
面前之人头上并无发冠,只有一支简单的木簪,只是看见他一双浓眉之下那目光如炬的眼神,便已不难认出。
不是蒋轩还是谁!
“你怎么来了!”
陆清容一时也有些无措,她实在没想到蒋轩竟会如此大胆地跑到陆府,还来了她的紫藤阁。
而以前每每听到关于他行事荒唐的传言。她还总是在心中为他开脱一番,认为他可能有什么隐qíng……
此刻的蒋轩却有些不以为然,直接坐在了厅堂的圈椅之上。
“这些天不让我出府,实在是憋得难受。好不容易曹妈妈得了这个差事,我自然要跟着出来透透气。”
透透气?陆府的空气有比较好吗?
陆清容心中暗道。
原来他被关在了府里……
可是既然已经成功溜了出来,去哪里不行,为何非要跟着曹妈妈来自己这里?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也就算是毁了。
陆清容此刻只想把他弄走,让他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
“那你现在透完气了,曹妈妈也走了,你还不赶紧跟上。小心侯府的人知道!”
蒋轩却是稳稳地坐在那里:“我还没出去,曹妈妈怎么可能会走?”
陆清容顿感无力,心中不由腹诽起曹妈妈来。
亏得她大老远跑来教自己规矩,自己竟然还帮蒋轩这些荒诞的行为打掩护……
现在看着蒋轩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坐在那里,陆清容简直是心急如焚。
有曹妈妈在门口。她倒是不担心外面会突然有人闯进来,可是陆芊玉和陆蔓玉此刻还在楼上,随时都有下来的可能。
“你是专程来毁我名声的吗?”
陆清容所幸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口气不善地开了口。
蒋轩佯装思考了片刻,方才回到:“毁你的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