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现在,似乎倒是十分在意陆清容的感受一般,甚至还有些亦步亦趋之感。
邱瑾亭也不知道她为何心里会如此愤愤不平,就算得知自己落选太子侧妃之时,恐怕都没有此刻的qíng绪激动。
虽然被淘汰的失落多少还是有点,但想那太子年纪略长,平日里又皆是一副不拘言笑的面孔示人,连表qíng都少得可怜。邱瑾亭一想起这个,就对进宫之事万分不愿。
而此刻最让她郁闷的还是另一件事。
在待选太子侧妃之前,母亲就曾经为她的亲事张罗过好一阵。当时入目的都是些扶不上墙的勋贵子弟,让她难免忧虑。
如今太子侧妃的事huáng了。母亲连忙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给她定亲的事,而且这一次明显要比以往有了眉目,正是靖远侯府的二爷,靖远侯夫人的亲生嫡子,蒋轲。
对于蒋轲,邱瑾亭的印象是模糊的,只隐约记得一个温文尔雅且有些瘦弱的轮廓。
母亲跟她提及此事之时,她本不十分乐意。
虽然蒋轲比起之前那些勋贵子弟看上去要好了不少。但一想到蒋轩,就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原本陆清容嫁入侯府的时候,她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后来几次偶然看到蒋轩,见他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与传言中的久病缠身之态丝毫没有吻合之处,这样的人难道也需要冲喜吗?邱瑾亭越想越觉得陆清容这次是捡了个大便宜,更不希望自己嫁到侯府去反而还要在身份上被她永远压着一头。蒋轲就算真如母亲所说的那般“知书达理、一表人才”又如何?陆清容才是现在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做她的陪衬……
但最终她还是被母亲的一番说辞说动了心。
按照成阳公主的说法,现在靖远侯府的形势远还没有明朗。以后会是怎样的格局尚且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今吴家正值如日中天,且靖远侯已多年不能理事。待靖远侯百年之后,吴夫人对侯府的控制程度更是只会增不会减,而蒋轲又是吴夫人唯一的儿子,跟着他还能吃亏不成?先不说有这个婆母在绝对不用担心受到世子夫人的打压,即使爵位的继承未来是否会生变都还未可知!
这时邱瑾亭再次想起母亲的这番话,心里方才释然了许多。
而此刻蒋轩和陆清容乘坐的马车早已绝尘而去,就连靖远侯府的一行人等也全部消失在远方。
邱瑾亭长出了口气,带着一种“鹿死谁手咱们还要走着瞧”的心qíng回到了马车上。
而跟在她身后的贺清宛,就没有她的这份从容了。坐在马车上也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邱瑾亭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仍旧顾自说着:“青天白日的就出来游山玩水。靖远侯夫人也不管管他们!”
这话就连贺清宛听了,都觉得十分牵qiáng。
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么就不能出门玩水了?更何况她们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不是也照样出来了……
但她当然不能如此说。
在邱瑾亭的面前,贺清宛已经习惯了做低伏小、随声附和。
“这正好说明吴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婆母。”贺清宛挑着她爱听的说。
邱瑾亭和蒋轲正在说亲的事,她是知道的。
刚才来枫栌山的一路上,邱瑾亭都在跟她唠叨着这件事,时而开心,时而抱怨的,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无论她是什么态度,贺清宛都只能挑她顺耳的话附和几句,绝对不敢跟着她一起抱怨。
因为贺清宛心里清楚,邱瑾亭和蒋轲的亲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邱瑾亭听到她的说法,果然十分受用,却仍旧正色道:“太好相处就变成了纵容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话音未落,她自己就感到了不妥,好在马车之内只有贺清宛在,她也没有再费力去解释什么。
贺清宛也的确没多想,只当她还是在随口抱怨而已。
邱瑾亭看了看贺清宛,打算要换个话题了,犹豫片刻后直接问道:“看来你那个姐姐,是不打算认你们了吧?”
这是又说起了陆清容。
她在贺清宛面前说话历来无所顾忌,而陆清容和贺家的关系在她们私下说话时经常被她挂在嘴边,似乎这样一来,就能让她生出些许莫名的优越感。
贺清宛闻言先是叹了口气,方才轻声说道:“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们总归是亲姐妹,倒不在这一日两日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愈加亲近……但我自己却觉得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