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轩真的能理解她吗?
倘若他真的说出些“逢场作戏”之类的话,又当何如?
陆清容正顾自胡思乱想着,蒋轩那边已经开了口。
“每次过去,都是和孙大人在一处,大都是由正门进去,又从小门出来。偶有脱不开身,坐坐也是极限了,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事。”蒋轩说得极为认真。
陆清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没听到那些让她揪心的话。
蒋轩旋即换上一副玩味的表qíng,接着说道:“孙大人对那边很是熟悉,有他在,定然不会让人把你夫君欺负了去!”
陆清容的面色刚刚缓和,一听这话,忍不住佯装气恼地嗔了他一眼,顺带把他的手也甩了开。
蒋轩笑意更深,直接张开双臂,将陆清容拥住。
瞬时,一抹馨香猝不及防地飘过,使人难免心猿意马。没承想只安静了片刻,就见怀中那人扭着身体,将他推开。
蒋轩一怔,以为陆清容还在恼着刚才的事。
只听陆清容突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不等蒋轩作答,陆清容接着道:“不是说戌初三刻吗?我看现在都快亥时了,钦天监的话果真是靠不住!”
蒋轩释然。
只是看着天上那铮亮的一轮圆月,他也只有无奈:“幸亏我还有旁的准备,不然真就被钦天监的人害苦了!”
语罢,蒋轩揽着陆清容向山顶中间的石桌走去。
陆清容心里正纳闷着,钦天监的人糙包也就算了,难得褚先生也有算错的时候……
第二百零六章 酒后
晚间,武定侯府的喜宴结束。
宾客逐渐散席。一时间,侯府门前的马车纷纷离去。
邱瑾亭已经在马车中坐了许久,方才等到蒋轲。
只见蒋轲进来后,仿佛没看见她一般,静静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邱瑾亭只矜持了片刻,终是抵不过心中的疑惑,先开了口。
“才刚开席没多久,大嫂就先行离去了,说是府中有事。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怎么会知道!即便府里真有什么事,怕也轮不到咱们知道!”蒋轲的声音明显比平时大了许多,不忿的口吻尤为明显。
邱瑾亭闻言,不由微怔。
这样的蒋轲,她还是头一回见。
以往,或是在人前的彬彬有礼、嘘寒问暖,或是私下里的冷若冰霜、不闻不问,都与现在的他截然不同。
然而,邱瑾亭很快就发现了缘由。
马车内的空间本就十分狭小,蒋轲刚才说话时,便有阵阵酒气飘过,甚是呛人。
邱瑾亭双眉紧蹙,以手帕掩鼻,纵然心中不虞,却也知趣地没再做声,只在心里腹诽着蒋轲,居然在武定侯府的喜宴上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席间是否有什么失仪之举……
此刻的蒋轲,若是知道邱瑾亭心中所虑,不知该作何感想。
事实上,在喜宴的席间,别说失仪了,就是话他一共都没说过几句。
原因无他,只是没人理他罢了。
说起来,这算是蒋轲第一次正式出门应酬。
他如今已经成了亲,一个县主嫡妻,一个燕国公府出身的平妻。再加上刚刚又得了官职,本应该正是chūn风得意之时。却不想,宴席上的一众宾客,愣是没人买他这个帐。
回想起蒋轩告病的那些日子,每逢靖远侯府摆宴,都是他在前院以主人的身份待客,来往之间。备受关注。也得过不少称赞。
这才一年的光景,竟已物是人非。
今日在武定侯府,大家似乎只能看到蒋轩一人。酒桌上的觥筹jiāo错、推杯换盏,仿佛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蒋轩离席,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依旧没人理他,但总好过之前投来的那些晦涩目光。对比也好,不屑也罢。都不如简单的无视来得清静。
这一“清静”,蒋轲便控制不住地多喝了几杯,若说喝醉到不至于,却使得心中更加烦闷。而这阵烦闷。在登上马车,看到小腹微隆的邱瑾亭之时,瞬间达到了顶峰。
好在邱瑾亭之后没再多言。否则他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靖远侯府与武定侯府同在荣恩街上,没过多久。马车便行至府门前。
刚一停稳,蒋轲即刻撩帘而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待到香巧从后面马车上过来,扶了邱瑾亭下车,她们早已看不到蒋轲半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