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绿竹还特地问她,世子就要回府了。要不要把这罗汉chuáng收拾出来,陆清容纠结了好半天。也没给个准话,绿竹也就没收拾,这才原封不动地留到了现在。
此时此刻,显然被蒋轩看出别的意思来了。
但毕竟他没有出口相问,陆清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什么。
蒋轩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努力不笑得太过明显,坐到罗汉chuáng另一端,转而问道:“你今天那身衣服哪儿弄来的?我险些都没认出你来!”
“绿竹帮着准备的。不过说实话,你认出来了才真是奇怪,我以为你铁定发现不了我的……”
“怎么可能!”蒋轩大笑,“你以为穿得和窗帘一个颜色,我就看不出来了?”
“这我倒不是故意的,之前也不知道茶楼的幔帐是那个颜色。”陆清容解释着,突然又想起一事,“早晨,我还见到了二表妹,在街对面的雅间里,穿了件粉色的衣裳,挺显眼的,你可看见了?”
“没注意。”蒋轩直接说道,旋即微皱着眉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提起姜慧绢,陆清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xing换了话题。
“之前你说有事qíng要跟我讲?”陆清容想起刚才送走常公公时蒋轩说的话。
“是有个事。”蒋轩笑容渐敛,“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我怕若是不提前知会你一声,万一你自己从别处听了来,更是不好……”
蒋轩啰嗦地铺垫着,陆清容已经等不及了,索xing直接问道:“与跟在褚先生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有关?”
蒋轩怔愣。
“你该不会已经听到有人嚼舌根了吧?”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看见的。”陆清容回忆着,“那马车外表虽然黑乎乎的,但内里似是脂粉气十足,想来里面坐着的,八成是个年轻的女子。”
“的确,是在快要到顺天府的时候,路边上捡的。”蒋轩实话实说。
“路边?捡的?”陆清容并无不悦,唯有惊讶。
“当时行军的道路十分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孤零零站在路旁,带着个丫鬟,说是遇上了劫匪,身上的银两收拾全都被抢了,无依无靠。又说原打算进京投靠亲戚,如今却盘缠尽失,连书信都被抢了去,求我们带她们一段。”
“你就信了?”陆清容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蒋轩语气坚定,“从一开始就没信过半句。再加上后来到了顺天府,她曾经给京城的亲戚去过信,却没有任何回音……”
“那她现在人呢?”陆清容觉得这事很是蹊跷。
“帮她在木樨胡同租了个二进的宅子,是崔琰派人帮着安顿的。”蒋轩如实道。
“既然明知道有鬼,为何还要捡了她,甚至帮她找住处?”陆清容总觉得事qíng没有那么简单。
“我是绝对不会踏进那个宅子半步的,这个你放心。”蒋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陆清容见他答非所谓,也顾不上不好意思,继续等着他的说法。
“就是因为知道有鬼,才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否则,如何知道这背后捣鬼的是谁!”蒋轩接着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算计咱们。已经派了人暗中盯着,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了。”
陆清容却不大乐观,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样好吗?毕竟一点她的底细都不知道,万一有人存心陷害咱们,弄个前朝遗孤什么的出来,咱们可就有口难辩了!”
“哈哈!你可真能想!”蒋轩大笑了好一阵,方才忍住,“放心吧,就她那个行事做派,大家闺秀的希望都很渺茫,更不用提什么前朝遗孤了……如果硬要把她跟我扯上关系,我最多也就是添了一顶‘行为不检’的帽子,再者说……”蒋轩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横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之前蒋轩受到的那些误解,陆清容心中隐隐有些心疼。
蒋轩自己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要你知道不是真的,也就够了。”
陆清容不禁动容。
二人重逢,此时又是独处,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了晚上,用饭的时候,中间蒋轲曾过来一次,蒋轩出去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