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轲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吴夫人怨怼道:“唐珊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媳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她送了命,咱们又该找谁说理去?”
“更何况。她还怀了你的孩子,若是一切安好,如今孩子都过了满月了!”
吴夫人一脸颓丧。
蒋轲望了一眼门口,确认四下无人,仍压低了声音:“母亲莫要再提那事了,总归咱们也是有份,若是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
吴夫人闻言。反而更激动了。
“我本也是不想提的,但是你可知道,太后娘娘竟然怀疑是咱们走漏了风声。才致使最终一无所获的!”
蒋轲听罢,很是惊讶。
吴夫人又道:“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连太后娘娘安排谁去放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就能怀疑到咱们头上!”
蒋轲寻思片刻。随口道:“应该就是大哥院子里的那个吴七娘吧?”
吴夫人险些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当年被太后娘娘以丫鬟的名义赏给了蒋轩,起初还上蹿下跳了一阵。但自打吴十娘被蒋轩送出了府,这个吴七娘就格外安分,低调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这么一想,吴夫人也觉得肯定就是她了。
吴夫人有心去掰扯一番。被蒋轲劝了下来。
“母亲别再纠结这事了,总归端阳宴事败,再纠缠下去有害无利。何况太后娘娘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这无凭无据的,也不会真认定了是咱们的错处。咱们还是忧太后之忧。尽快再立新功才是正道!”
听儿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吴夫人很是欣慰。
“放心,我这也只是一时气话,回头真要把吴七娘也送走了,还不知道又称了谁的心意呢!”
吴夫人说完,又想起另一事:“至于这再立新功,我倒是已经有过计划,就看最近能否有好消息了!”
“儿子怎么一点都不知qíng?”蒋轲颇为好奇。
“你不必知qíng,只等着到时候去立功便是!”吴夫人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与上次不同,这一回,可是明面上的功勋,货真价实!若是运气好,赶超你大哥也不是不可能!”
蒋轲听得心cháo澎湃。
吴夫人却坚持卖关子,没再细说。
几天过后,暂时没什么消息传来,倒是科举会试正是开考了。
三年一次的京城会试,有资格参加的都是去年各省乡试之中的佼佼者。
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举人早就汇集京城,为了皇榜上那百十来个位置摩拳擦掌,跃跃yù试。
只有江凌,到了开考前一天夜里,才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
本就没有几个时辰可休整了,他竟是连家都没回。
京城早已宵禁,他打着漠北信差的旗号,才让守城士兵帮他打开城门。
从阜华门入城,江凌直奔靖远侯府。
大半夜的榆院,蒋轩听说他来找自己,立刻起身,又担心吵醒陆清容,随手披上件衣裳就去了前面的书房。
翌日一早,当陆清容听说江凌临考前大半夜来找蒋轩,而且两人谈了许久才散,最后江凌甚至直接歇在了侯府,诧异得不行。
“他人呢?不会还在侯府吧?”陆清容问道。
“天不亮就去了贡院,此刻会试应该已经开考了。幸亏昨天留他住在这儿,起码还能休息一个时辰,否则他怕是连一刻的觉都不得睡。”蒋轩笑道。
“一个时辰……真不知道还有谁在会试之前只睡一个时辰的!”
陆清容感叹过后,忽地想起:“他连家都不回就来找你,可是漠北出什么事?”
蒋轩犹豫一瞬,才摇了摇头:“与战局无关,只是攻下番蒙人的某处营地之时,发现了些古怪,他顺道知会我一声。”
蒋轩只说到这里。
事关军务,陆清容便没再多问。
她现在一心惦记着会试的事儿。
胸有成竹的陆呈杰,不知能否苦尽甘来,金榜题名。
而紧赶慢赶又只睡了一个时辰的江凌,又会有怎样的成绩……
待到会试放榜那日,各种消息接连而至。
先是会试结果,可谓皆大欢喜。
陆呈杰考了会试第十一名,且到殿试时若能超长发挥,尚存入列三甲的机会。
而江凌,以京师解元的身份再次考了头名,高中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