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真是没有将谢玉看得太清楚。
这当真是他怎么都无法挣脱的劫。
“我想和你白头偕老,”魏瑾瑜认认真真道:“我想得很清楚了,并不想做什么契约夫妻,我想让你当我的妻子,我也想偶尔的时候你可以依靠我,谢玉,我真的——”
谢玉却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唇。
她知道,魏瑾瑜其实一直是很认真的人,他并不游戏人间,更不擅长幽默开玩笑,他既然说了,那就是他的真心,否则,他只会闷声不开口。
这种男人,其实并没有多少qíng趣可言,然而,配上他这样一张脸,却足以让女人趋之若鹜。
因为他这般长相出色到有资本可以挥霍的人,偏如此真诚到叫人心颤,才是真正难得。
谢玉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适应这种ròu麻的小言画风,倒也不是不喜欢魏瑾瑜,只是她从来没有将感qíng这种事看得太重要。
魏瑾瑜却已经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然后勾住谢玉的脖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谢玉,你给我一个回答吧。”
“我想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哪怕……你不喜欢我也可以。”
感qíng里总是这样,先动心的那一方,再如何挣扎,在感qíng中,仍然是卑微的那个。
谢玉并没有拒绝他,在极致缠绵之时,她才会抛掉所有的冷静,有种沉溺于qíng爱的错觉。
然而,平日里,她仍是那个谢玉——
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她。
魏瑾瑜也不行。
☆、第42章 二伯归来
不仅仅是整个京城迎来了chūn天,谢家亦然。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谢府就一扫之前的凄清气氛,找回了往日的生机。
毕竟是经数百年绵延的世家,人虽死了,底子还在,仆从的规矩又好,当年那桩惨事虽给了谢家致命一击,但渐渐的,也就缓过劲儿来了,尤其在谢文渊被封了监察司副统领,谢文博又领了个六品武职之后,让谢家上下都齐齐松了口气。
明明兄弟俩都可以说是正经科举出身,到头来却似是都对文职没什么兴趣。
“母亲,不是我说,他们当真不是听得进人意见的。”柏氏皱着眉道。
魏老夫人平静道:“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进内阁,将来有何前程可言。”即便是现在的内阁不比历史上那些个阁臣,然而寻常人对内阁还是抱着前所未有的热忱,前阵子有位周大人进了内阁,可是大宴宾客,当做大喜事来庆祝的。
监察司却是个新玩意儿,谁也说不清它的前景如何。
“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监察司的副统领,这可是正正经经的从二品,文官瞧着清贵,可这一步步爬上去,你难道不知当初禄儿爬到翰林就用了多少年?”
柏氏一听就垂下头来,眼中泪珠盈盈yù落,魏老夫人所说的,正是她的长孙,这一提起,怎不是又揪她的心?
“他们还年轻,还等得起,可我谢家呢?若是老二再不回来,这朝中人,怕是三两年就得忘了我谢家的门往哪儿开,京中权贵遍地,我们呐,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柏氏心中闷痛,知道魏老夫人说的是事实。
世道就是这般残酷,谢家虽经历百年风chuī雨打,却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若是一朝沉沦,再想爬上去就艰难了。
“渊儿这样另辟蹊径,指不定是条好路子。”魏老夫人缓缓道。
柏氏虽有些不甘心,仍道:“家中仍在居丧,怕是不好大宴宾客,不若叫几个亲戚来,吃一吃酒庆贺一般也就罢了。”
“也不可太寒酸,老二的信已经到了,他本该丁忧三年,那时朝廷太乱,自然没人去管他,后来若不是靖王递了个夺qíng的折子,怕是早早连官也没了,这次他回来,需得好好谢谢靖王才是,回头你让老大媳妇亲自上靖王府给玉儿递帖子去。”
柏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稍稍安慰,再怎么说这谢家老二谢明崇是她亲生的儿子,可比谢氏兄弟这对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要亲近多了,虽说往日里她对这个次子其实谈不上多么喜欢,当年她的心力几乎都倾注在长子身上,又有幼子最为嘴甜贴心,于是,这个平素沉默寡言又资质平平的次子,几乎没有得到她多少关爱,也正因为如此,谢家绝大部分嫡系成员都在京中,唯有老二外放,可见他原本也就是个边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