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原还担心吓着她们,结果发现,这两个小姑娘同宁博容一般,胆子大得很,没被吓到不说,满脸的兴奋好么!
不多时傩翁、傩母和围在他俩身旁身后成群结队蔚为壮观的护僮侲子渐渐跳着舞过来了,边走边跳,chuī笛敲鼓不说,四周那些戴着各种鬼怪面具的,更是围聚了一大堆的人。
“咦,今年这护僮侲子似是比往年还多呢!”宁博容指着那队伍道。
宁盛笑着点点头,“是,往年不过数百人,今年怕是有八百一千,倒是不比京城的差了。”
云州本就繁华,乃是此时南方大州,生活富足后,此等狂欢自然加入的人更多。
“真热闹啊。”刘湛感叹着。
宁博容瞥了他一眼,因戴着面具,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qíng。
此等除夕狂欢夜他竟是好似从未见过,果然,身为皇家子也不是样样都好,宫里过年想想都无趣透了。
因宁博容和双生子年纪小,宁盛未能准许他们到人群中去跳舞,就怕走失了,而宁博裕和陆质早就走得没影子了,阿昭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刘湛,此间人多,他怕出事,毕竟山上行刺还刚过去不久好么。
宁博容拉着崔氏的手,踮着脚看着众人追打那扮鬼的“反派”,看着“反派”们抱头鼠窜的模样,笑得乐不可支。
正在这时,两个戴面具的大汉正要从他们面前经过。
宁博容直觉地发现不对,不要问她怎么会发现,她也不知道,也许……就是类似于杀气之类的东西?
眼角看向刘湛,见他悄然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早有准备,而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有同样戴着面具藏在人群中的侍卫。
既如此,宁博容就不想管了,他既有准备,自己何必多事。
见刘湛自觉离开了宁舜华、宁舜英姐妹的身边,甚至同自己与崔氏拉开了距离,就知道他并不想误伤自己几人,宁博容叹了口气,这家伙,做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
匕首的寒光掩盖在热闹狂欢的人群中,根本没几个人发现,例如宁盛和崔氏,就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人们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驱傩大队上,耳边充斥着鼓声笛声和那高亢的驱傩唱词,以及笑闹着的孩童戴着面具被追逐的“鬼怪”,哪里还能发现那么多。
“给我抓活的。”
宁博容的耳朵好,刘湛颇为yīn冷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她仍然听得十分清楚。
想到前些日子差点儿害得他出事的两个游侠儿,宁博容就有些可怜他了,明明那两个游侠儿是不该死的,在那猎户陷阱里呆上一夜,绝对是死不了,但是当送到刺史府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护卫之中有内jian。
虽不过几日,内jian就被清了出来,刘湛却显然不能全然信任剩下的侍卫了。
渐渐天色暗下来,宁博容同qíng地看了刘湛一眼,已经第三波了。
对方做得虽然隐蔽,连宁盛和崔氏都隐约察觉了。
“罢了,天色暗了,我们回家吧。”宁盛看了看四周道。
崔氏自是同意,这一夜,云州所有的街道几乎都是亮堂堂的,却非是点起灯来,而是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点着大火堆,这叫庭燎,还听到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爆竹声。
没错,这会儿火药还未出现呢,这爆竹就是字面的意思,扔进火堆的竹子爆裂的声音。
宁家的马车往翠华山驶去,宁博容掀开车帘看了看,忽然道:“刘湛的马车不见了。”
车中崔氏的手一顿,“皇家就是如此多事。他带着二十侍卫呢,应当不会出事。”
宁博容点点头,以刘湛的xing子,可不会做这等没把握之事,第一次那叫打得他措手不及,要是第二次还着了道,那简直弱爆了好吗?
虽如此说,她还是有些担心。
崔氏显然也如此。
这个年,过得顿时有些没滋味起来。
“我早就说过,不要惹上这等麻烦事,也不知你那大兄对你阿爹说了什么,不过,湛小郎这孩子也真是可怜。”
宁博容没回话,她只想说,带有重生外挂的刘湛,定然是没那么容易出事的……对方能坑他一次,估计都已经了不得了。
宁家安安全全地回到书院,宁舜华、宁舜英姐妹还沉浸在兴奋中,在院子里玩了爆竹不肯睡觉,硬是要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