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景冷笑道:“不过是小事罢了,这样蝎蝎螫螫不怕人看了笑话。”
不愧是夫妻两个,说起话来也同出一辙。
琳怡道:“怎么是小事,”说着看向成婆子,目光一转中露出坚定和不容置疑的气势,“偷窃五十两杖六十徒一年,偷窃六十两仗七十徒一年半,而且依我看来这婆子偷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更不止五六十两。康郡王府来来往往这么多女眷,谁在我们家丢了东西都不好意思声张,可我们家却丢了脸面,不要说举荐这婆子的人受牵连,我这个当家的主母脸面上也过不去。”她不查清楚,她的脸往哪里摆,现在甄氏因个成婆子就害怕起来了,她被陷害与人私通,该有多惊惧。
这是告诉她们谁在康郡王府当家,从前没有说明白因是估计大家的qíng分,现在出了这种事,谁也不用再给谁留客气。再拦着,更明白的话还等在后面。琳怡坚决地看着周元景,眼看着周元景额头的青筋bào起,双手攥成拳头。
那成婆子听说杖责还要流徒已然吓得双腿乱颤,再也顾不得别的,将实话也说出来,“郡王妃饶命,奴婢没有偷东西,那些都是都是大太太赏给奴婢的。”
琳怡诧异地看向甄氏,“那就是说我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了?”
成婆子一股气地认下来,“是真的,是真的。”
众人脸色俱都一变。
周元景豁然转过身,伸手就要去抓成婆子,声如雷霆,“不要脸的下溅货,敢赖在我们头上。”
架着成婆子的粗使婆子见状一拦,顿时被打的嘴角出血,跌到一旁。
琳怡走上前几步,“大老爷不要动气,是非曲直也不能光听一个下人之言,成婆子说的是不是实话,还要细细地查。”
周元景看向琳怡,两个人咫尺距离,十几岁的妇人也能压在他头上,那纤细的脖子只消他一拳就能打断。周元景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威风凛凛地盯着琳怡。
琳怡别开目光接着吩咐婆子,“愣着做什么,将她拉下去。”
成婆子顿时鬼哭láng嚎地叫起来,“是大太太赏给奴婢,大太太您倒是说一句……奴婢……真的没有偷。”
周老夫人目光闪烁,琳怡这是揪着这件事不放,一定要较出个真来。
周元景紧锁眉头正要再说话。
周老夫人道:“这些下人平日里手脚不gān净,又闲牙斗齿,是要给她们些教训,”说着看向甄氏,“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周元景硬要拦着闹出去了外面人只会说元景夫妻心虚。
甄氏一脸期盼地看着周老夫人,却不料周老夫人说完话就让申妈妈扶着出了门。甄氏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周元景没有得了好处,yīn狠地看了琳怡一眼,也大步跨了出去。
甄氏好半天才让桂圆扶着站起身。
桂圆摸到甄氏冰冷的手指心里一酸,等到琳怡转身出了门,桂圆才低声道:“太太别着急,定有别的法子,再说太太打赏一个奴婢能如何,去了公堂上有能说出什么青红皂白。”
甄氏眼睛空dòng地看着门外,好半天才道:“你以为她真要分出青红皂白?只要嚷出来大家就知晓是怎么回事。”
桂圆咬着嘴唇,半晌才道:“郡王妃也太狠了。”
甄氏脸色苍白,“走着瞧,她也不一定就落得好下场。”
……
琳怡回到房里卸了钗钏,橘红拿了热热的手炉来放在chuáng铺角上。
一会儿功夫,巩妈妈端茶上来道:“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大老爷走的时候都没有等大太太。”
甄氏固然可恨,却不过是受人指使,真正背后的是周老夫人。
巩妈妈道:“听说这几日老夫人将名下的庄子给了大太太两个,大太太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巩妈**意思是让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周老夫人的主意。
看起来周老夫人不小心留了人口实,“我看未必,”琳怡看了巩妈妈一眼,“说不定老夫人正等着我们这样闹出去。”
巩妈妈不明白,伸手去挑灯芯。
琳怡也正好拿起粉底杏花的茶杯喝了些淡茶,“妈妈别忘了,我手里的庄子虽说是皇上赏给郡王爷的,从前却是老夫人管着的。现在老夫人不但将庄子给了我们,还将之前庄子的收益一分不少地送过来。说不定大太太和我妯娌不睦就是因这两个庄子而起,现在大太太诬陷我的事闹起来,老夫人为了让大太太偃旗息鼓,就将手里的庄子给了大太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