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仆又要向自己磕头,chūn瑛一狠心,避到一边:“老人家,您还是起来吧!您年纪大了,我尊重您,称呼您一声老人家,还请您也尊重一下我们!你们求的可不是小事,是要小飞哥离开自小生长的地方,到外地去漂泊吃苦!若说你们可怜,我们难道就不可怜了?!你们从前对小飞哥那么过分,他也没怪过你们,你们怎么就有脸来提这种离谱的要求呢?还是请快点离开吧,小飞哥已经念着往日的qíng分,没到官府上告了,他平时跟顺天府的差役可是极要好的,热急了他,当心他让人来把你们拖走!”
老仆怔住了,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盘算会落空,他一咬牙:“小姑娘,你就这样狠心,要把我们赶走么?二少爷,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们好歹是跟了老爷几十年的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够了!”胡飞一声大喝,眼中都是怨恨,“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们已经背叛了爹,居然还有脸提他?!”
老仆不敢再说什么,老泪纵横地伏下身去。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仆,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甘心,便上前扶住他,同时冲口而出:“二少爷,人心ròu长,我爹疼了你十几年,你就一点旧qíng都不顾了?!就算我爹当日没拉你和姨奶奶一把,那也怪不得他!我们不过是家生子儿,自然要听主人话的,你那时若是主人,我们自然也会听你的。我们可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从小享尽富贵,离了胡家,也能攀上侯府的大少爷。只是小的劝你一句,别以为那就万事大吉了,那位李大少不过是庶出,在家也做不得主,就算仗着他老子的势,在外头捞了些好处,又怎比得过我们胡家大少爷风光?他做的那些事,能叫侯府的主子们知道么?要是……”
“要是怎么样?!”胡飞紧紧盯着他,“要是我不答应你们,你们就要把庆国侯府的大公子也拉下水了?”
那人撇撇嘴,没说话。胡飞冷笑:“可惜你们弄错了,我可不认识什么侯府的大公子。我如今不过是寻常百姓,做点小生意,平日里偶尔jiāojiāo朋友喝喝酒罢了。你那位大少爷,大可不必把我当初心腹之患,我劝他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再说吧!”
那人脸色变了变,不顾自己父亲暗中猛拉他的手,qiáng自道:“二少爷哄人呢?若你不认得庆国侯的大公子,人家怎肯把那么大的房子借你住?还把自家奴才借你使唤?”
胡飞浑身一震,一道厉光she过去,那人去不屑的扭头望向一边。chūn瑛紧张地拉了拉胡飞的袖子,胡飞几乎不敢回头去看魏公魏婆的脸色了,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chūn瑛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有些心疼,对眼前这帮人的怨念更深了,她冲着那人大声道:“不要胡说八道了!这所房子跟我们大少爷有什么关系?这是别人的房子!魏公魏婆是替人看房子的,因为我叔叔请他们帮忙,他们才看在邻居的份上,借了间屋子给小飞哥住。你要是敢出去败坏我们大少爷的名声,看我们侯爷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那人轻蔑地瞥了chūn瑛一眼:“哄谁呢?我们家大少爷既这么说,自然不会有错。小丫头傲什么?你不过就是跟了个好主子,实际上还不跟我们似的,只是区区家生子……”他话还未说完,便挨了父亲一个响亮的耳光,人都懵了。老仆颤抖着爬到胡飞脚下,抱着他的腿哭道:“都是老奴教子无方,才会让这臭小子在二少爷面前胡乱说话,求二少爷饶了他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但胡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他,一脸茫然地转身往回走,老仆见状忙扑上去:“二少爷……”
“我知道了……”胡飞回过神,低头冷冷地看着他,“我会把生意全都收了,离开京城,滚回去告诉你主子,不要再来烦我!但是……若让我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还有墨涵,有任何一个出了事,我即便舍了xing命,也要跟他拼个死去活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罢便大力甩袖而去。
chūn瑛已经怔住了,与魏公魏婆对视一眼,他们也满面震惊。魏公眼中jīng光一闪,便抄起门边的扫帚:“还瘫在这里做什么?事qíng办完了,就给我滚吧!”然后扫帚一挥,便往那些人身上招呼,唬得老仆父子跌跌撞撞地逃了,后头跟了一大堆有气无力的人。魏婆还啐了他们的一口:“再敢上门,我就叫官府的人来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