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瑛讪讪地低头应了。锦绣又道:“这玉兰是怎么回事?每日里就爱到处打听些有的没的。咱们家可没这个规矩!本来我看着她还好,除了有些爱说嘴,人还算伶俐,记xing也好,也会服侍人,还想着要提拔她上来呢,却是我瞎了眼!玲珑总说她不可靠,爱听墙根儿,我还不信呢,今儿可是撞上了!”
chūn瑛心虚得不敢抬起头来,心下反省,以后再也不能偷听了,就算再好奇也不能!不然一但被人发现,就会象玉兰这样,让人瞧不起。
青姨娘察觉到chūn瑛的不自在,倒没起疑心,只是劝锦绣:“罢了,府里派过来的丫头也多,你跟她生什么闲气?用得着时,叫她打打下手,用不着时,就叫她回屋做针线去,眼不见为净!”接着又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原本我打听她的父母,才知道她家是先前那位舅太太的陪房,上头有个姐姐是靖王妃娘娘的陪嫁,那日王妃娘娘来看望太太时,跟来的四个丫头里就有一个是。我打量着她姐姐是极本份极有规矩的,她应该也不差才对,没想到也走了眼。以后再挑人时,多留心就是了。”
chūn瑛继续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也有几分懊恼。原来玉兰很得青姨娘和锦绣看重的,却因为自己拍了一记,生生把机会给弄没了。而自己其实才做过偷听的勾当……
锦绣根本没看向她,只是专心跟青姨娘说话,面露忧色:“姨娘,我也是心急。小姐早就提过,等把小少爷接回来,就派我过去侍候。如今我马上就得走了,可小姐身边只有玲珑一个,哪里够使?太太又是那样……”她眼圈一红,忙低头擦了:“当初办丧事时,都怪那些族老再三挑剔,太太和小姐不敢违礼,却生生把身子给弄坏了。太太伤了元气,又伤心过度……养了好几个月,才能上路回京。半路上又因为赶路,吃不 好、睡不好,到了京城,在侯府里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犯了老病……如今太太连饭都吃不下,小姐见了,也没哟偶胃口,再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青姨娘闻言也发起愁来:“没法子……只能尽力让太太多吃点东西……你昨儿不是说,老太太叫人送了补身的汤过来么?”
“太太嫌那汤里ròu味儿腥,刚喝两口就吐了。”锦绣眉间皱得更深,“如今只能进些参汤和燕窝粥,再熬几样味儿清淡的汤喝罢了。小姐为了劝太太多吃点东西,连自己的饭都耽误了呢。”
听起来好象不太妙。chūn瑛心想,姑太太本来身体就弱,又生着病,还不肯好好吃饭,用不着病发作,自己就先饿倒了。她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不好的事,有心要补偿一下,便cha嘴道:“若觉得ròu味儿腥,可以放些别的材料去熬汤,把腥味儿去了,也可以炖些jī汤,我觉得jī汤不算腥,且隔水炖又不会油腻。”
锦绣闻言回头道:“你当我们没想到么?早就试过了。老太太那里有个叫红豆的丫头,最擅熬汤,自我们进府,便每日都会送一盅汤过来。无奈太太就是喝不下,不管是ròu、是jī还是鱼,老太太曾当面劝过,太太喝了,等人一走便都吐出来了。小姐说,这是太太心里不想进荤腥,只愿意茹素,所以红豆送来的白菜汤,太太就勉qiáng能喝下半碗。”
白菜汤?!那不是张小美减肥时每天必吃的吗?不过她记得红豆就是绿豆的姐姐,以前是在太太院里当差的,以她们姐妹的本事,一定不会做出纯粹的白菜汤。
chūn瑛遂丢开这个疑虑,道:“不吃荤腥,也可以补身子的,青菜里头,豆浆呀,香菇呀,红枣呀……很多都可以补身体。啊,对了!”她一击掌:“米油!不,是米汤!我听人说过,用粳米熬粥,熬得细细的,粥面上那一层粥油,是极补身子的。那不正好是素的么?!况且又容易得!除此之外,还可以加些别的东西进粥里,想办法让姑太太多吃点米下去。身体不好可以治,但饿着肚子,可是连药也不能好好消化的。”
青姨娘皱起眉:“粥是常见的,这粥油……”锦绣却有几分欣喜:“你这话倒提醒了我!这米汤原是我们江南穷人家惯吃的,最是养人,我娘生病时也吃过,只是富贵人家少有吃它。不过如今太太的qíng形,倒是能吃这个,也不用惊动外头大厨房,咱们自己在茶房里用小炉熬了便可。我这就吩咐人准备上等粳米去!”说罢便匆匆出门,没两步又转回来,打量chūn瑛一番,笑道:“若这法子管用,我就回了小姐,提拔你上来侍候。这可是好差事,便宜你了!”说罢嫣然一笑,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