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瑛一脸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心里倒是有几分窃喜的。价值贵重倒在其次,这玛瑙的颜色很好看啊,平时很少见到这么红的……
稍稍收回了心神,chūn瑛抬头看青姨娘,见她微笑看着自己,没间却隐隐带着倦意,想到这几年她对自己也算照顾了,便放软了声音道:“姨娘可是身体不适?还请多多保重的好,ròu食糖水什么的,都是必不可少的,您长年茹素,又总是早睡晚起,身子哪里吃得消呢?我看您的身体,比起刚回京来那年,可要差得多了。”
青姨娘怔了怔,心中有些感动。
她到底没看错人,这丫头果然是个有心的。她低头揩了揩眼角,笑道:“不碍事,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身体差些也很寻常。能过一日事一日吧,只要小姐和小少爷过得好,我即便到了泉下,也有脸去见太太了。”
chūn瑛觉得这话真是有够荒唐的,三十多岁的也叫“一把年纪”?!这就是古代忠婢的想法吗?因为主人死了,所以自己活不活都无所谓?她暗暗打了个冷颤,劝道:“您还年轻着呢,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就算是念着太太,这话也说得太早了吧?!小姐是太太的骨ròu,如今尚年轻,还需要长辈的照看,小少爷又是个孩子,您难道就丢下他们不管了吗?至少要等到二十年后,您再说这话不迟!”
青姨娘自觉失言,讪讪一笑,想起是去的李氏,却是眼圈一红,低头绞了半晌帕子,才抬头勉qiáng微笑道:“说得是,我还有小姐和小少爷要看顾呢……”深吸一口气:“好了,你去忙吧,有空多些过来陪我说说话。”
chūn瑛便顺势退了出来,回想起青姨娘的话,又qíng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老爹在铺子里gān得挺好的,上回见面时,也没遇上什么大问题,何况霍家的铺子被太太派去的管事管了几年,年在是什么qíng况还未知,做生不如做熟,没事还是别换的好。她顶多跟老爹提一提,绝不会劝他去跳槽的!
再想想青姨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开始觉得,表现太好也是麻烦呀。如果表小姐将来成了少奶奶,她跟在旁边侍候,与现在并无差别,周念那边想把她要去,也是极方便的,可一旦爹去了霍家做管事,到时就不归表小姐管了,她想把爹娘弟弟弄出来,还得多费些工夫,何苦来?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chūn瑛拿定了主意,便继续安份做事,没有再出头进言,也不像南棋那样整天围在表小姐身边服侍。没过多久,表小姐赏了不少东西下来,引起其他人注目,原先对chūn瑛的怠慢态度也很快改了过来,杏红面对她时,腰弯了几分,而柳绿子规两个,则是更殷勤地向她行礼,只有小莲花的尊敬从未少过半分。
chūn瑛从此对小莲花更看重了,虽然杏红背地里没少编派小莲花是装笨蛋、假清高、心思深沉,但她还是觉得,即便小莲花真的有心计,也比没头没脑地钻营或毫无技术含量的势利眼qiáng,而且,小莲花小小的年纪,如果真的连脸红都能控制自如,那就太厉害了,跟这么厉害的人搞好关系,对自己利大于弊。
事实上,她觉得小莲花还是挺纯朴一孩子,脑子也不笨,将来会变成如何,那是以后的事。
一天下午,闲来无事,chūn瑛便在小厨房,细细教导小莲花用jīròu做的红哨、白哨,给刚煮好的高汤吸杂质,好让汤底变得清澈。
小莲花看得眼睛睁得老大:“高汤居然是这样熬出来的!是因为小姐不爱油腻么?!汤变轻以后,能不能让我尝一口?”
chūn瑛笑道:“你你想尝就尝,不不过只能尝一小口。这汤只是做底,菜还没做好呢,”
小莲花的双眼睁得更大了:“还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再放材料下去熬?!”
chūn瑛摇摇头:“李婶认得不?就是红豆绿豆姐妹俩的娘,她如今在前头大厨房当差,我我跟她说好了,叫她申时(下午15到17时)三刻前送两块新鲜豆腐来。到时候就拿这汤去煨那豆腐,煨得入味了,好预备晚饭时小姐要吃。”
“豆腐?!熬了快两个时辰的汤,就拿来煨豆腐?!”小莲花一脸不可置信。
chūn瑛笑了,这反应跟她当年几乎一样:“我以前也是布信,如今也习惯了,小姐吃不惯那些大鱼大ròu的东西,若是在老太太、太太处吃,倒也罢了,自己在小厨房做的,自然得合自己的意。你以为这汤煨豆腐不值得?那是你见得少了,有时还拿汤去浇白菜芯儿,把菜从生浇到热呢!”大户人家,食不厌jīng,在这个世界里,没有“làng费”这个词。她已经相当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