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chūn瑛细细为将来的自由生活积攒资金时,侯府内又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首先是表小姐范小妞,她在靖王妃的引见下,认识了几位宗室女和千金小姐,还jiāo上了朋友。她的xing子很是让贵女们的喜欢,其中有一位县主回家后说起,不到两天她母亲郡王妃便派了几个侍从来,接了范熙如去郡王府玩耍。那家郡王府正好有几个儿子,年纪在二十到十四岁不等,当中有三个都尚未娶妻,平日只跟京中各公候世家府第的子弟来往,或是附庸风雅、吟诗作赋,或是走马章台、骑马玩乐,却极少掺和皇家之事。别人说起,都称他们是纨绔,所幸做事都还算有章法,从没闹出过乱子。
范熙如只是去那郡王府上做了两回客,没多久,侯府里便有风声说,范家表小姐也要飞上枝头了,象大小姐那样做王妃,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宜君拿这话去打趣范熙如,后者只是脸红红地要捂她的嘴,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老太太因此上了心,特地jiāo待范熙如,要是再收到邀请,便把宜君、惜君两姐妹带上为伴,说是叫她们见见世面,但私底下跟侯爷、太太说起,却是想着跟几位王子jiāo好的公侯子弟们,都是走门当户对的,有几个算得上文武双全,他们的母亲又都跟郡王妃jiāo好,若能叫孙女儿在王妃们面前露露脸,一旦成就了好姻缘,也是孩子们的造化。
其次,便是侯府的正主儿之一——二少爷李敞——终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捱到了科举开考,在顺安十五年的夏天顺利地踏入了贡院大门。据他本人以及几位教导过他的先生们说,他今科是很有希望高中的。侯府上下为此是既欢欣又忧心,他在贡院里考了三日,老太太、侯爷和太太,以及大少爷两口子和三少爷就在府里担忧了三日。
最后,就是“久病不愈”的王总管,在二少爷进贡院的当天,正式向侯爷提出请求,要退位养老。
他一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模样,走几步路就颤悠悠地晃dàng着小腿,侯爷见了也不忍,想起他虽然做过不少叫人生气的事,但总算是几十年的老仆了,而且这几年安份了不少,到底还有老母亲的面子在,他既识趣,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还另外赏了五十两银子。
与此同时,王嬷嬷在老太太面前也提起了这件事,简直就是声泪俱下了,说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本想一直侍奉主子到老的,但无奈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只好厚着脸皮告退,为了不叫侯府费钱养活他一个无用之人,qíng愿拿银子?赎身,只求临死前,儿子媳妇都能在身边陪伴。老太太啼嘘不已,不但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还连身价钱都赏了,特地恩准王嬷嬷与儿子自富一并回家服侍老父。
安氏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冒火了。她好不容易收拢了府中大权,正打算等老太太不中用了,就一举解决王家这帮刁奴呢,居然叫他们脱了身!若不是芍药好几次悄悄儿拉她的袖子,她几乎就要当场捏碎手中的茶杯,勉qiáng将这口气吞了下去,却又看到王家的奉了婆母的命令来拾自己磕头谢恩,当即一口气上不来,咳了好一阵才罢。老太太看着不象样子,便皱着眉道:“若是生了病,就去请个大夫来瞧,别只顾着过来陪我,孩子们年纪小,身子弱,若是过了病气可怎么好?”
在场的小姐们一脸尴尬,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垂首盯着自个儿的初裙子。安氏涨红了脸,吱晤着拿话混过去了,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找了个借口告退。范熙如见众人沉默,只得先开口说起笑话来,让气氛重新变得欢快。
安氏之后的心qíng显然一直大受影响。王家手脚很快,没等天黑便送了文书过来,请安氏用印,好在第二日一早送到衙门去。安氏尽管气得牙痒痒,但有老太太发话,侯爷又在跟前,她不好发作,只得心不甘qíng不愿地递给侯爷用过印,便飞快地并文书丢给了芍药。
王家动作非常快,才递了文书去衙门,家里便开始搬东西了。他们要把自家的财物、行李都搬到才私宅去。虽然赎身只是针对自家的成员,那些挂着侯府名号的产业是拿不回来了,但侯府的主人没少赏赐东西,他们并没有吃大亏。
chūn瑛听十儿说起王总管家搬行李时,光是金银首饰就有一二十箱,暗暗咋舌之余,也安慰了十儿几句。但十儿还是收不住嘴边的冷笑:“二姐姐还有脸说,她是为了咱们王家一族的人才嫁的这般委屈!如今他家倒是脱身了,却把我们丢在府里,叫我们替他家受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