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瑛笑笑,并未多加解释,只是道:“这个很容易,有心学就成。姐姐平日没事做时,拿了小虎的描红本来认,一天认四五个,一年就有一千多字了,平日里用来记事算账尽?了,将来康哥儿读书时,姐姐也能教上几个,知道他学得好不好。”
秋玉有些心动,不过不敢直接答应:“我跟你姐夫商量商量。一天认四五个不难,就怕过不了几天,又忘了。若真要学起来,只能慢慢的,康哥儿还是jiāo给老师吧。”
chūn瑛笑道:“姐姐,你对自己要有点信心嘛。你不是常说姐夫白天不是在外头办事,就是待在前头车马店里,你在家带孩子,却帮不上他什么忙。可若是你学会了写子,前头柜台上的活就能帮着做了。”
笑儿在旁边笑道:“二姑娘,柜台上的事如今归老叶管,若是奶奶做了,老叶怎么办?”
“她也就是打个比方,我就算学会写字,也要带康哥儿呢,哪有丢下家务跑到前头招呼客人的道理?”秋玉瞥了妹妹一眼。
chūn瑛抿嘴笑着不再说话了,低头逗了小外甥玩笑一会儿,才道:“今儿天气不错,市集上也热闹,我去逛逛。姐姐可要捎什么东西?”
秋玉想了想:“昨天给你姐夫做一件夹袍,蓝色的棉线没了,你给我捎些回来,再买些上等的蔷薇硝。康哥儿今早腮上发痒,我怕是犯了chūn癣,得买些硝回来以备万一。”
chūn瑛应了,下了炕就要走,小虎蠢蠢yù动地瞄过来:“二姐,你要到外头去逛?能不能……”
不等他说完,chūn瑛便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乖乖把功课写好了,我回来时,就给你捎几块江米糕,若是没做好……”小虎立刻把视线转回书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听见姐姐们轻笑,也没动一下,只是两只眼珠子滴滴溜地转。
chūn瑛笑着出去了,小虎还在她身后嚷:“我要多点豆子的,不要红枣。”她笑得越发欢畅了,抬脚出了陶家侧门,沿着喜鹊胡同往东边走了二三十步,便是?敝的崇文门大街了。
这时侯的崇文门大街,果然比几年前她和胡飞一起来进货时要热闹多了,除了头花铺子和挑着各色鲜花 来卖的花农,还添了好几座酒馆食肆,布料店、珠宝店、胭脂铺、药店、杂货店、粮店、油坊、估衣铺……应有尽有,街头巷尾还有无数的小摊贩,挑着自家的货物来叫卖。
chūn瑛看着看着,就不由想起了当年胡飞当卖货郎时的模样,手指摸上腕间的银丝镯,心里发软。
胡飞应该已经到?印度一段时间了吧?不知道他会在那里待多久?希望他能早些回来……现在她虽然心愿得偿,但又觉得有些落落的,有一种犯懒的冲动,只想每天闲闲地待着。如果胡飞在,应该会让她振作起来吧?
买了姐姐要的线和蔷薇硝,还有小虎的江米年糕,记起叶家小子爱吃榆钱糕,如今虽然未到浴佛节(四月初八),街上已经有小贩叫卖榆钱糕了,便挑了一家gān净的,买了两块,又顺便给叶嫂和笑儿各买了一个huáng铜顶针,给父亲买了顶新帽子,给母亲买了她爱吃的点心。到最后,chūn瑛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正打算回家,却在一家绢花铺子前停下了脚步。
之前父亲跟她说过,让她时不时回东府请安问好,如果可能的话,打听一下府里有没有采买衣料的计划。chūn瑛想着自己也该去看望十儿了,现在上东府做客,时间应该还算合适,只是既然要回去,就没有空手的道理。
她进了绢花铺子,挑了几十朵样式好看别致又质量好的绢花,又跑到附近的卖货郎那里,寻了几样不大值钱的首饰,再往胭脂铺子里逛了一圈,最后两手再也塞不下了,方才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今天她前后一共花了二两多银子,只盼着能得上父亲的忙才好。又赶制了两样针线,到了晚上,她便去找姐姐,问附近哪里雇车比较方便。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府请安去。
秋玉道:“既是要回去请安,就不能随便对付了,对面上二条胡同尾那条大杂院,也是我们家的产业,有个老陶赁了两间屋子,他就是替人赶车的,他家的车子虽然不算新,却也算是不错了。况且这人知根知底的,陪着你出门,比外头找人qiáng,我也放心些。”
chūn瑛应了,秋玉便派人请了那陶车夫过来,对方听说是房东的小姨子要雇车,忙道:“陶大奶奶尽管放心,我今天就把车收拾gān净,明儿早点上门,包管把二姑娘照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