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拍手一笑,拉着沈谦道:“这个好,我们去哥哥的院子里玩华容道罢,双陆也好呀!”
贺戚骆微微颔首,沈谦却摇头,“小孩子的玩意儿!”
“走啦走啦!哥哥你怪会装老成,过年过节的松快松快罢!”说着,拉着沈谦招呼着贺戚骆就离开了。
儿女都离开了,沈文才好笑的看着高阳,道:“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高阳侧目,漫不经心道:“什么主意?我有什么主意?!”
沈文回身坐在椅子上,颇有耐心道:“昨天才点了库房今天又去,难不成你一天点一遍?”
高阳瞪他,挥退了丫鬟们,转身坐到了旁边,低声说道:“你看到贺戚骆就没起旁的心思?”
沈文疑惑,道:“他又不是貌美如花,我能起什么心思?”
高阳拍桌,横眉冷目,气愤道:“你个老不修的!做什么鬼!”
“玩笑话罢了,就你当真!”
高阳恨道:“一看你就没把儿女的人生大事放在心上,哎,罢了罢了,有我这样的母亲为他们cao劳,你这个拱着手的父亲是可以闲闲心了。”
沈文好笑道:“你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不就是看着贺戚骆好,想给菀儿招婿么!”
高阳来了兴致,问到:“你也觉得他不错?我早就观察好了,虽说家世是单薄了一点,可好在人品贵重知根知底呐!别看现在只是个兵头,我倒觉得他是有大造化的,咱们婉儿配了他,不吃亏!”
沈文老神在在的听着高阳说完,微微点头。
“你也同意了?”
“不同意。”
高阳气歪了鼻子,伸手就拧上了沈文的胳膊,道:“逗我还逗上瘾了?!”
沈文:“正如你所说,他是有大造化的人,咱们菀儿还是眼低些罢,能过得容易些!”
高阳不服气,虽然在长达数十年的婚姻生活中,她一直得出的结论是得相信丈夫的,但在这件事qíng上她实在是不忍放弃,想争上一争!
“你倒是好生说道说道,论长相家世人品才qíng,咱们的掌上明珠哪里配不上他了?况且你没瞧出来?贺戚骆那小子八成是对咱们闺女有些苗头的,不然平常年礼能送上这么多这么重?”高阳得意的分析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回想贺戚骆踏沈府门槛的次数,那是有目共睹有的呀!
“没看出来咱们儿女对他加以维护么?我看这事儿八成可以,要是咱们女儿满意,你可别死脑筋拦着不让!”
沈文却不认同,让他来说,男人对什么时候送什么礼是最没数的,些许时候重了轻了也是常事!况且沈谦与贺戚骆jiāo好,多年来亦师亦友,年礼送得重些就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这从何而来!说沈菀对贺戚骆维护?她xing子温顺和善,除了对自家人娇蛮些又何时见她为难过别人?
“你等着瞧吧,这个女婿本宫要定了!”高阳却固执己见,颇是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得意惊喜。
第15章 伤离别
回廊上的风呼呼作响,夹杂着丝丝的白雪,出了温暖的内室,陡然一股寒冷扑面而来竟有些承受不住。沈菀裹着披风带着流云走在前面,童颜推着被绒毯围得严严实实的沈谦随后,贺戚骆单手拎着灯笼走在沈谦的后侧。
贺戚骆握着灯笼杆的手一紧,沈谦那一刻回望的眼神漠然而冰冷,他不知做错了什么,为何会以那样的眼神看他?
“谦儿,调防四川是皇上前些时候下的密旨,军令如山,我实在是不能泄露……”贺戚骆的声音轻轻的落在单薄的黑夜里,风轻轻的一chuī,四处飘散开来,听在沈谦耳旁却是最无力苍白的注解。
“是啊,君命大过天!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沈谦的话太轻,轻得贺戚骆几乎屏住了呼吸。
在贺戚骆的世界里,沈谦就像是那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有时候他给了你清晰的指示让你随着他的方向前行,可一旦他将自己黯淡下去,在茫茫无边的黑暗里,他只能任凭自己失去了摸索他的方向。
沈菀还在兴致盎然的jiāo代流云置好等会儿需要的玩意儿,却不知她后面的二人早已失去了作乐的心qíng。
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样下着小雪的夜晚,的确很让人伤怀。这个世界,永远是大部分的人忧愁着,些许人快乐着。而命运有时候不太会眷顾会瞻前顾后的人,他们永远是守着自己的秘密兀自的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