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锐点点头，吐出一口气，问跟了自己多年的小李：“小李，你说失去的还能回来吗？”
小李使劲地猜周泽锐的意思，冥思苦想了许久，憋出一句：“这个，要视qíng况而定吧。”
周泽锐笑笑，qíng况，qíng况是什么，大概那个人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梁璟然现在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娃，刚上一年级，每天和一群小屁孩读着aoe，没有下限地捧着小脸蛋卖卖萌，刷刷老师们的好感，伪萝莉到底还是伪萝莉，无法掩盖阿姨的内心，倒是被班级里的小萝莉们萌得不要不要。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排练跳舞了，下一周国庆节就要来了，在国庆节之前呢，我们有个演出，上次跳舞的小朋友出来一下……”
从记事起，梁璟然就因为漂亮的脸蛋担任领舞员，这次也不例外，老师直接钦点她作为领舞员，一年级小孩子的舞蹈能有多惊艳，就几个简单的动作组合起来只能称之为可爱。
梁璟然身为领舞，不光要跳得好，还必须把每个动作都记住了，身后一片人都是跟着她跳的。
梁荣轩和江月宁很遗憾这不是个开放式的演出，若不然，两个人就要扛着摄像机去了。
梁璟然起初也单纯地以为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演出，当校长说有请市委书记上台讲话时，梁璟然就知道为什么前一段时间排练这么严格了，不过她只要好好演出就行了。
市委书记的真容出现时，梁璟然内心猛地一震，是他！
梁璟然很清楚很清楚地记得他，是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一身黑衣闯进来，放了一束花，然后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梁璟然觉得当时吊丧的人中，除了爷爷奶奶和她，只有他是最真心的。
后来她在电视报道上也见过他，他是Z市前市委书记周泽锐。即使仅仅见过一面，梁璟然还是很清楚地记得他。
她不知道他和梁茵有什么过往，旧qíng人，以前的追求者？亦或者……她的生父？梁璟然一无所知，也许是由于葬礼上他的悲恸如此真挚，她本能地对他抱有好感。
台下的媒体不停地拍照，这种讲话低年级的小朋友哪里听得懂，高年级的学生还好一点。
梁璟然边上的小姑娘就一直在东望望西望望，亦或者和边上的小孩子讲几句话，心思根本不在台上，估计连市委书记这个概念也没有。
周泽锐并不大爱这类作秀，只是在政治舞台上，谁都身不由己。
报告大厅乌压压一片，空气实在不好闻，梁璟然想乘着节目还没开始，出去透透风，和老师打个报告要去上厕所，老师也比较相信这个乖孩子，让她自己从偏门走。
一年级的小学生都在前面几排，走前面的偏门，要从前面绕，会经过舞台下来的楼梯。梁璟然从全校面前走过还是不好意思的，加紧步伐没注意脚下的电线，一个不留神被绊倒在地上。
周泽锐正好从舞台上走下来，看到小孩子摔倒，立即上前几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梁璟然措不及防，惊讶地对上周泽锐的眼睛。
周泽锐把她抱在自己的臂弯里，望着她的脸，很熟悉，问道：“疼吗？小朋友。”
“不疼，谢谢叔叔。”梁璟然已经感受全场的闪光灯了，微微挪了挪自己的屁屁，“叔叔可以放我下来吗？”
周泽锐弯腰把她放下来，摸了摸她可爱的小发髻，“下次走路小心点。”
从位子上站起来的校长又慢慢坐下去，冲着边上的媒体记者说：“周书记真是疼爱小朋友。”
梁璟然透会儿气回来，节目已经开始了，她们的舞蹈在第五个，没看多久就被老师带上去换衣服化妆。
周泽锐并不觉得小孩子的表演有什么好看的，和校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下一个节目上来了，周泽锐一眼就认出来领舞的小姑娘是刚才摔倒的小女孩。
“周书记？”校长没得到回应，迟疑地喊了一声。
周泽锐偏过头，笑了笑：“小孩子真是可爱，领舞的好像就是刚刚摔倒的小姑娘。”
校长：“是啊，那是梁璟然，很优秀的学生。我和她爷爷有些jiāoqíng，家里教养很不错。”
也姓梁吗？周泽锐看着台上的小女孩洋溢着笑脸，那个五官，很眼熟很眼熟。等到最后落幕，周泽锐也只能自嘲，果然年纪大了就是想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