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心里一阵暖意,微笑道:“多谢桐英哥想着,我车上就有斗篷。你现在忙,我不打搅你,等过些时候你闲了,记得你还答应过要带我去逛京城的。”
桐英怔一怔,笑了:“等我闲了,只怕都下雪了。四阿哥大婚过后,便是五阿哥娶侧室,然后是过年,听说朝鲜那边也会来进贡,我怎么就赶上最忙的时候了呢?”
淑宁愣住:“五阿哥要娶侧室?是哪家的姑娘?”桐英道:“听说是刘家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早些回去吧,别在外头乱跑。”然后便转身上马。
淑宁本要问清五阿哥的事,但想到伊泰还在等腰牌,便没再说话,目送桐英离开,自己上了马车。
素馨与冬青见她神色严肃,对望一眼,前者小心问道:“姑娘,五阿哥要娶侧室,二姑娘知不知道?”淑宁抿抿嘴:“就算现在不知,迟早也会知道的。咱们回家先别提起这件事,走吧。”冬青敲了敲车厢板,马车就起行了。
回到府里,淑宁换过家常衣裳,回想起方才从桐英处听到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五阿哥对婉宁那般痴迷,也免不了要娶侧福晋,想来他身为皇子,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的,而且恐怕现在侍妾之类的也有。不知婉宁听到后,会有什么想法?想来还是嫁个平常些的人比较好啊,象欣然,既有感qíng基础,对方人品也好,只要为人温柔体贴些,就算仕途差一点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又不会受穷。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见已是未时三刻了,心想母亲大概已睡过午觉,便到正房去向她请安,没想到看见父亲张保已经回来了,正板着脸坐在桌边,面前摆的正是要送礼的古砚,母亲佟氏正在柔声安抚着他。
淑宁小心向父母请过安,张保点点头,没说话,她便轻轻拉过母亲,小声问是怎么了。
佟氏叹了口气,道:“上午你阿玛去拜见陈良本大人,受了气了。”
第164章 分道
淑宁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会呢?先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她虽然一直对陈良本的种马特质有些不耻,但也承认他官做得不错,是个有头脑的人,好好的怎会让自家老爹受气?
佟氏想起也有些生气,见张保仍旧黑着脸,便拉着女儿到旁边房里,细细把缘故说给她听。
今日本来张保上门去拜访时,照足了礼数,也没低了自家身份。那陈良本大人却不知为何板着个脸,只是勉qiáng露了个笑。后来谈话时,陈良本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见张保不明所以,才严厉地坦白说出来。
总的来说,是三件事。
一是chūn天有人弹劾他时,许多与他jiāo好的官员遭殃,张保没事,却也不帮着拉一把,还特地避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有很多陈派官员对此不满。
第二件,是陈良本的同年好友,原大名府知府,向他抱怨说自家儿子不小心闯了些小祸,被陈派的政敌当成靶子攻击,结果差点丢了xing命,好不容易改判流刑,自己却被御使盯上,丢了官。张保明知自己与陈良本jiāo好,却帮别人用假口供害自家儿子,实在欺人太甚,也不知是不是想借此讨好敌对方。
第三件,却是最近才发生的。陈良本在江南的政绩之一就是打倒贪官追回盐税,有人告诉他张保私下收留了一个大贪官的儿子,也许是想对他不利。
陈良本的意思,第一条或许只是张保胆小,不算什么罪,但后两条就有些过分了。他直问张保对他可是有什么不满,现在上门送礼,莫不是因为看他仍旧高官厚禄,对他有所求才来的。
张保当时被气得够呛,几乎说不出话来,直问陈良本,自己可是那种小人。陈良本原有些犹豫,没想到这时他的二夫人却出来了,将张保送去的礼原样递回,说他“用这种没人要的旧东西当礼物,可是不把我家夫君放在眼里”。
张保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礼物一卷就告辞了,回府后一直在生闷气。
淑宁听完,不禁怒火中烧。看来那只姓陈的种马最近连是非都分不清了,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她忙对父亲道:“阿玛别生气,犯不着为那种人气坏身体。他连谁是谁非都认不得了,看他什么时候倒大霉吧。”
张保看到女儿这么生气,反而觉得心qíng好些了,沉吟道:“他向来不是这种人,我与他jiāo往虽不算多,但也知道他的为人,现在看来,大概是有人对他进了谗言,而他刚从江南回来,对京里的事不太清楚,误会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