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说我饿了,两个人才分开。我仔细看他的脸,气色是比昨天好一些。就问他:"你早上吃了什么?" 他想了想,说:"一碗粥。" "中午呢?" 他说:"一样。" 我气得咬牙,这真是惯出来的毛病,自己的话就吃的这么少!
我要了三碗粥,我的面食和两个清淡小菜。回到他身边,他笑着说:"一会儿小沈还会来,你真的,不告诉他? 还有,程远图?"
我摇摇头说:"佑生,任云起要做很多事qíng,知道他是女子的人,越少越好……"
他有些苦笑着说:"可怜了,程……" 我死死盯着他看,他一笑,躺向后方,眼睛闭上了。别的不会,逃跑得倒挺快。我笑起来。
食物上来,我们以我们的方式吃得jīng光,他喝了三碗粥,还夹了一口菜和吃了一小块馒头。早gān什么去了你? !
小沈来时,还是一脸坏笑。他号了脉后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他要回山找他的小师妹去了,我要了他的地址,保证日后送货到他老丈人家中。他告辞走时,又自己开始狂笑,我差点追出门外,bào打他一场!
饭后,我推着佑生在府中靠大门处走来走去,挑了一间屋子当我的办公室,他让人按我的要求收拾出来,配备了办公用具。
又推他在院子里七扭八斜地走来走去,和他说说笑笑。周围聚了一大群仆从,一个个看得心花怒放,喜气洋洋的样子。
天黑了,两个人chuáng上躺下,我还是合衣躺在外侧,他在里面半侧着身,对着我。我们一手拉着手,谈天说地,当然大部分是我在讲,可他的话,比以前多了。我因为起得晚,jīng神格外高昂,没拉他手的另一只手在黑暗里挥来挥去,象在捕捉着他轻轻的笑声。
我说:"佑生,我小的时候,爬树翻墙,上房揭瓦,无所不gān……"
佑生笑道:"想来,必是如此……"
我说:"据说,我两岁半时,就爬上了我姥姥家院子里的一棵桃树,被我姥姥扯了下来。那天我姥姥睡午觉,她不让我出去玩,自己在chuáng上打呼噜,好响。我到她身边,使劲摇她,嘴里喊:‘姥姥! 姥姥! 老虎来了!’她睡不了觉,气得半死,晚上就把我爬树的事qíng告诉了我妈。我妈气势汹汹地来问我:‘姥姥说你爬树了,是不是?’佑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佑生:"自然,实话实说……"
我说:"那怎么成,她那么吓人……我就说:‘姥姥是大老虎变的,她的话,你不要听。’"
佑生轻笑着说:"你那时,两岁半?"
我说:"是不是太大了? 你两岁半的时候会怎么说?"
佑生:"我还不会说话……"
我说:"叫你小傻孩儿,一点儿不假。"
佑生笑起来。
……
我给他讲了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他笑得不得了(冯导,你的幽默可谓千穿万穿,知音古今啦)。又说了一大堆废话,见夜深了,就对他说:"你睡吧,我不讲了。"
他轻笑了一声,半天,说:"我,睡得很少,可以一直,听你讲。"
我凑过去,贴着他问:"你平常不睡,躺着gān吗?"
他好象浅浅叹了口气,慢慢地说:"胡思,乱想。"
我的心好痛,那些孤独无尽的长夜,他是怎么独自一人,在黑暗里醒着熬过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他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地说:"云起,如果,我没有遇见你……那人曾告诉我,他会让我怎么死去……那将是,很惨……" 我心中更痛,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接着说:"所以,无论怎样,我都是心存感激,从没有,怨过什么……晚上想的,总是高兴的事……" 我几乎要把他的手握碎。
他笑着说:"你再握紧点,我也受得了……"
我一下泄了劲,叹息道:"佑生,真是对不起……"
他问道:"何出此言?"
我说:"我伤了你的心,好多次……"
他轻笑着道:"云起,你在说什么?你何时,伤了我的心? 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