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您应该知道我要gān什么了,正是,我要在这演讲赤壁之战! 我虽然熟读三国演义,但觉得说起故事来,京剧群借华更适合。许多对话是现成的,只需把唱腔白话讲出来就是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赤壁之战的魅力。记得我年不到十岁,第一次读到三国此处时,已是夜里。被监督睡觉之后,偷偷摸摸地蒙在被子中,拿个手电筒看完了那几章,还得提心吊胆听我父母的动静。对没听过的人来说,这绝对是好故事!
我正在脑海里复习那些儿时不堪回首现在却印象生动意味无穷的群借华之种种对话和场景时,忽觉佑生一只手轻轻拉住了我手,我扭脸,他的紫肿脸上实在看不出表qíng,但我知道他在担心,一时心中温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说:"别害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任云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镇上兴风作làng,浑水摸鱼的本领。" 他抓得更紧了,又有点发抖。
我忽然想起他可能是担忧有人追来,我若讲书,必然招来众多注目,会给他惹出麻烦。就说:“佑生,我一会儿将引来很多人的注意,你应该藏起来,我让李郎中把你安置在他那里等我吧。”他把另一只手也握在我手上,低了头,小声说:“我不走,要和你在一起。”
我说:“那你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会出事的……”
他打断我说:“没事的,我不离开。”他停了一下说:“没人会在被追杀时还听书的。在这里,反而好。我要听你讲书……如果出事,你就千万别露出你认识我。”
我气愤地说:“那怎么可能?你多少次了!真烦人!忘了我说的话了?你怎么不在我们认识之前说这话?现在晚了点儿吧?已经认识了,如果你出事,我能不帮你吗?!
佑生说道:“不要!会很危险……”
我更生气了,危险?前边的,哪次不危险?就说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危险的?我跟你说,我那都见识过了!前天,我就站在楼上,看着死亡走向了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那感觉还很不错哪!”(我想回到那柱光芒中去)
他回嘴道:“我不要你死……”
我叹口气说:“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还不知道我来这里要gān什么,远离了家乡,没有了亲人朋友,活着也就那么回事。你是我在这儿唯一的哥儿们,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你问问我家乡的那些死党,哪个说我不够朋友?佑生,如果我没记错,从一见面,你就老出这种馊主意,知道的说是你看不起我,一有机会就贬低我,不知道的说我本来就是个背信弃义、不折不扣的背友之人!你说你这样对吗?是不是在毁我?真不够朋友!”
在这世上我已没有了任何依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我从那废墟上背他跑出来,我们骑马,他贴在我背后,在破庙我向他诉说了我的往昔,我们谈了那么多天儿,他自然是我的朋友了,我唯一的朋友。这和以前不同了,他不再是个我可以扔下的陌生人。我虽然是个胆小鬼,可已经不能想象我会看着他出事而不做什么。若真的袖手看着他被人杀了或逮走了,我现在想来心中就好难受,日后,更不知道会内疚到什么样子!还不如当场为他拼得一死gān净!况且,我已经见识过死亡,真没什么。
想到这儿,笑起来,侧脸看他,他低着头,紧握了我的手,不再说话,大概生气我说他不够朋友。又想起他的腿……也许我不该谈到死,就忙轻摇了一下他握着的手说:“佑生,你够朋友还不行吗?本来是你又说错了话,可咱们谁跟谁?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了。”我现在已经是倒赔做买卖了,哪里还有唇枪舌箭的影子?
他也不抬头,低声说:“没有,生气。”
我看他的样子让人难受,就说:“从前有个人,有皮肤痒的毛病,有一天,他出去,看大街上有人拍卖治皮肤痒的千古秘方。他大喜过望,就用银两争买下了这个方子。人家给了他一个华丽的锦盒,对他说回家沐浴后,庄重打开。他高兴地回家,洗了澡,正襟危坐,打开了锦盒,一看,里面还一个盒子,又打开,佑生,里面是什么?”
他轻声说:“是不是,还有盒子?”
我说:“你真聪明,盒子里面还有盒子,一直到最后,一个极小的盒子里,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千古治痒秘方,两个字,佑生,你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