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畴不说话了。
吞天糙毕竟是个稀罕物,能知晓个一星半点已算两人知识广博了。
越往前,根须越密,傅灵佩心觉方向应是对的,也就不再多思,一门心思地跟着跑。越来越密,越来越密……
前路终于不通了。
紫色的根须密密麻麻地团成一团,结成了一个球状,傅灵佩再往下不得,三叶糙还要继续前行,却被傅灵佩一个手势,收了起来。
“你看,这像不像一颗心?”
傅灵佩指了指前方的球。
沈清畴眯着眼看了会才道:“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傅灵佩话还未说完,从一便被唤了出来,七剑合一,一把琉璃剑便似尖峰直接往那个“球”剁了下去。
“撕拉——”一声,眼前的球四散成了一摊枯枝烂叶,紫色的汁液喷洒出来,浇得这方土地都染了色。
前方豁然dòng开一条窄道,只容一人过去。
傅灵佩直接抬步,当先走了过去。沈清畴随后。四周的根须又渐渐合拢来,慢慢在两人后方重新结成了一个球。
“这才是真正的吞天糙之心。”傅灵佩看着眼前一颗约有一个成人高的圆球心道。这圆球长相并不好看,被紫色的根须密密麻麻地围在中间,甚至还像人的心脏一般正一鼓一鼓的,浑似活物。
傅灵佩忍不住打了个颤,才将炙云鞭拿了出来,漫天的长须便铺天盖地地往两人袭来。
——吞天糙的根须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住,以一副关门打狗的姿态打将过来,带起的声势几乎要将二人湮没。
沈清畴雪白的拂尘已经应声而出,将包围在两人周围的根须各个击落。
傅灵佩心念一动,不再顾忌,从一剑出,一击之下挡在眼前的所有根须一并被斩成了碎末。炙云鞭一放一卷,缠着吞天糙心的根须应声而断,“丑陋”的吞天糙心蓦地落在了鞭影所及之处,被鞭身卷着就要带回来。
耳后的冷意让傅灵佩一个机灵,腰身不假思索地一折,躲过身后传来的袭击,炙云鞭卷着硕大的心脏往回收,鞭身的压力越来越大,周身的泥土都开始晃起来。
——主jīng已断,糙心被斩落,吞天糙在主jīng周围的力量,弱得不可思议。
“怎么,忍不住了?”
傅灵佩纵身一跃,便要将吞天糙心收入囊中,却被身后一记雪亮的灵力刃给bī开了。
“什么叫忍不住,什么又叫忍得住?”沈清畴骤然一笑,雪白的拂尘映着那笑,竟有些邪xing。他出手不慢,步步紧bī:“见者有份,不是么?”
“若是你好言好语,我们坐下来分一分,也许我就让你了。可如今你这般不客气,我倒也想看看这吞天糙之心,有什么用处。”
傅灵佩哑然。
失笑道:“是我的错,太自以为是了些。”
“可你对你认定的道侣刀剑相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话音未落,沈清畴的攻势便停止了。他蹙着眉,像是眼前有一桩天大的难事要让他解决一般:“晤,此言有理。女子总还要尊重些,那不若我们坐下来辨一辨再决定归属?”
傅灵佩本想拿话语刺他一刺,没想到这人是这般举动,不由摇了摇头。第一次觉得这沈清畴的逻辑非常人可理解。
“不不,还是打了再辨!”
傅灵佩的鞭子可没收回去,见此立刻卷着糙心收了回来,正想收回储物袋,却被斜侧里一道黑影杀了出来,直接截了胡。
“多谢二位!”
黑影的声音雌雄莫辩,身子裹在漆黑的斗篷里,就地一滚,便失了踪迹。
傅灵佩心一紧,从一剑刚刚举起,就又收了回来。沈清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定定看了眼那人失踪的方向,突然笑了声:“不知这huáng雀……又是谁。”
语气颇为玩味。
傅灵佩没理他。
四周的根须已经停止了抖动,只听“啪啪”两声,从东西两个方向落下了两个团子,包裹在重重绿液之中,黏糊糊的看起来十分……恶心。
其中一个团子还在地上弹跳了两下,一道声音传了出来:“快快,静疏真人,救上一救。”是莫语阑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有活力,没出什么问题。另一个茧子不知道是谁,没什么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