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走向前,环佩叮当,清脆悦耳,明明一副娇柔模样,偏偏一道血痕贯了左颊,反显得更为狰狞。一双眼还怨毒地盯着傅灵佩,见她容颜比之往常更盛三分,体内的恶念和嫉妒再禁不住,通通冒了出来。
“确定!再确定不过。”
“我要你将她扒皮拆骨挫骨扬灰受尽世间苦楚再死,让她恨不得从未来到这世间!”
“毒妇!”莫语阑忍不住跳了起来。
“毒?”傅灵飞不自觉抚了抚破相的左脸,笑了起来。
“我这位好姐姐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左一个男子爱她,右一个男子喜她,若不是她平日里太正经,我还以为……”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咯咯笑得很欢。
傅灵佩却全然不在意这些,只一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灰袍男子,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若他真听了傅灵飞的吩咐对付她,今日这关,怕是难了。
从一剑不由握得更紧,身子绷得紧紧的,不论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
“不不不,小丫头你搞错了。”慕九摇摇头,双手背着:“本君可以杀人,却从不会折rǔ人。”
话还未落,宽大的袍袖瞬间鼓起,一股浑厚的土元之力当空便向傅灵佩压来,平静的湖面瞬起万丈波澜。
傅灵佩原本就高度警惕,一个提气,直接纵身躲了过去。
慕九也不急,掌心随手一摆,比之前更jīng纯的土元之力更快更重地压了过来,恰似一座厚重的山岳,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慕九的攻势并不急切,甚至可以说和缓,可傅灵佩的大脑却不断地在朝她示警,让她一刻不敢放松。
越是危险,越是冷静。
从一剑起,傅灵佩心与剑合,再一次进入了心之镜。
寂灭与生机相伴,火灭风静,从一的琉璃色也几乎与这无处不在的长风水气融在了一块,平平无奇,却奥义无穷。
平平一剑出。
慕九忙不迭后退,凭直觉让开了这一剑,手却被“撕拉”化开了一道。
他新奇地看了看手臂上的血口,道了声:“有趣。”究竟有多少年没有人能伤过他了,不料今日却在一个小金丹那破了功。
“有趣。”他再次道了声,看向傅灵佩的兴味更浓。
“再来!”
傅灵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一剑已是她生平所能使出的最大招数,却只给慕九造成了一道血口子,还很快就愈合了。
愈合?
她不由蹙了蹙眉,脑中似乎滑过什么,但慕九的攻势又到了。此次他再没有留手,似乎想看看这小金丹能再带给他什么奇迹。
莫语阑从旁迭出的一剑被慕九的袖风甩开,洛樱的灵shòu和长鞭也不顶用,沈清畴的拂尘却破过袖风,轻轻一转,卷着傅灵飞飞了出去。
傅灵佩全身心应付着慕九的招数,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洛樱却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沈慕远!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搭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莫语阑也怒不可遏。
沈清畴的手指像是拂过什么脏东西一般,忙不迭将傅灵飞丢在了一边,伸手一招,拂尘洁白的长毛一卷,就将傅灵飞的脖子给紧紧地捆住了。
“你!”傅灵飞喜转怒,瞪他。
“前辈!你再不住手,这位真人的脑袋,可就不保了。”沈清畴笑道。
可他也料错了。
慕九连眼风都没抛过去,手上的动作完全没停,口中道:“你随意,这第三件事完毕,我与她生死便毫无gān系。”
排上倒海的掌力袭来,漫天的山影,傅灵佩击碎了这座那座,却终究还是被击中了。一道浑厚的灵力直接落在了她胸前,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从胸前的衣襟掉了出来,落了地。
傅灵佩不禁闷哼了一声,一口血待要喷出来,又被她咬着牙咽了下去,五脏内腑都绞作了一团,疼得嘴唇发青,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若不是有东西挡着,怕是这一下,她就直接见了阎王去了。
——竟然是化神。
傅灵佩苦笑一声,若是元婴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化神……
又一道土灵力发了过来。
慕九连真正的招数都没使出来,只用最基本的术法便将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傅灵佩要提气,丹田一痛,一道灵力都发不出,人不由自主地往下落,竟逃脱不出。不由闭眼,莫不是这一世……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