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打了一会,手也酸了,觉得甚没意思,看着那张猪哥脸,便停了手。
“承让。”傅灵佩收起九索鞭,抱拳一拱,看也不看他,一个飞身便到了楚兰阔身后。
此际形势已明,无需再作计较。
“承让承让了啊!”穆亭云喜气洋洋地看着刘黑石,提醒他赌约之事。再一想这女娃娃,只觉越看越顺眼,手缓缓地捋着白须,显然心qíng极佳。
“客气客气。”刘黑石也笑眯眯地拱手道,如若忽略他偶尔抽搐的眼角外。
“你可知,我爷爷是谁?”
“……”
在场众人一脸呆滞。连归一派那列修士也是面如锅底。
输了就哭鼻子找娘这般行径,偏被他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此时,陆玄澈又恢复了一贯牛气冲天的表qíng。
一张红红紫紫的猪哥脸,流露出风流倜傥的神态,轻摇折扇,踱着方步,殊为滑稽。
殿内一阵阵闷笑传来。连归一派那帮俊修们也双肩一耸一耸的。
“我是不知。”傅灵佩冷冷道,只觉无比厌烦,“与我何gān?”
“归一剑尊,陆云天是也。”陆玄澈一脸得意,“此次前来,便是为你我提亲,以结两派盟谊。”
“不错。”刘黑石也赞同道,朝穆亭云拱手道,“此行,却是剑尊亲自jiāo代而来。万望穆掌门应允。”
穆亭云顿时目瞪口呆。
在他印象里,归一剑尊,这个玄东界数一数二的元婴后期剑修,寄qíng于剑,冷心冷qíng,别无挂碍。就连徒弟,也不过收了俩,除了眼前这直系嫡孙陆玄澈以外,便是那半路捡回的单雷灵根满资质天才丁一了。
不过此人万事不涉,历来清高自诩,如何会管得这儿女私qíng?
“此间儿女之事,门派亦无法做主。傅灵佩在此,不如……”
穆亭云心内暗骂,天元难得出了一个好苗子,你们眼热便想拐回门派,想得倒是挺美。不过身为掌门,不好直接回绝,落了剑尊面子,便将话锋转到私人qíng感之上,由傅灵佩亲自回绝,倒是不错。
“不可——”楚兰阔上前一步,一张玉雕铁削的脸冷气直冒,硬邦邦地回绝道。“儿女之事,小徒自有分寸,不劳剑尊cao心。”
楚兰阔仍然是一袭青衫,宽袖大袍,直挺挺而立,言谈间却显现出一股不容错辨的qiáng硬来。
傅灵佩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眼眶有些湿。
她这般qiáng硬入门,不料师尊却还是待她如初,有事袭来,便毫不顾忌为她出头。
其实这般qíng况,由她亲自回绝,是最不伤门派和气之法。
她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即便拒绝了,剑尊也许会不高兴,为了面子却未必真的会为难于她。师尊qiáng自出头,本是为了她,以免她得罪剑尊。只是这样一来,却是他硬落了剑尊面子,矛盾转移到他身上了。
刘黑石看着眼前硬邦邦完全不会回旋的楚兰阔,头疼极了。
在他看来,此次提亲,不过都是陆玄澈这小兔崽子搞出来的名堂,若是直接让傅灵佩拒了,那他回去也有话说。这楚兰阔硬是跑来掺和,xing质便大变样了。
剑尊的尊严,便是他归一的尊严!
刘黑石的气势瞬间全放,元婴期凛冽的剑意朝楚兰阔直泻而来,威压四临,离得近修为弱些的弟子几乎被压弯了腰。幸得天元高层出手,才缓解了压力。
唯楚兰阔站姿如松,一切如常,那渊渟岳峙的身影,如山不可压,如海不可却,无端端让人信服。
刘黑石原以为以他元婴初期的剑道修为,压制住楚兰阔是绰绰有余的。未料他竟牢牢顶住了那般威势,毫无动摇,甚至有反压趋势。
这般威势,怎还是金丹圆满?此子若突破,必是天元一大战力。
见事不可为,刘黑石顺势收回,转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与穆亭云打了个哈哈,“既如此,我等也不好qiáng人所难,此事就此作罢。”
瞪了眼还yù再言的陆玄澈,眼睁睁看着他吞下嘴边的话,笑脸道,“我等赶路疲乏,不如晚间再谈?”
穆亭云也笑眯眯地接道,“也罢。尔等稍事休息,晚间再谈。”挥挥袖,示意大弟子安排。
于是刘黑石等一行人便顺势在天元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