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外面传言的他无上的恩宠都是这样弄来的。
那夜他是拿了命去拼的,可最终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被万岁惯坏了的宵小,是一个恣意喝酒闹事的狂徒。心里叹息,甄十娘却不敢道破真相,就绕过这个话题,和萧老夫人提起曹相爷。
“……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我,我竟然没有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语气颇为惋惜。
若不是睡着了,她一定会去相府拜祭的。
“不去也好。”萧老夫人就拍了拍她的手,“你若真去了,曹夫人也未必会待见你。”
甄十娘心里暗暗诧异。
死者已逝,身前的恩怨qíng仇也都因生命的终结而了结,能去灵前拜祭,就是对死着的安慰,更何况,曹相爷还视她如亲生女儿,老夫人却又为何这样说?
不是有非常的理由,以老夫人的沉稳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念头闪过,她小心翼翼看着老夫人,“……不知曹相爷和家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当初家父获罪,曹相爷却没事儿?”
听老夫人这口气,中堂府和曹相府应该有很深的渊源,她这么诋毁,硬把曹相爷临终托孤说成是心里有愧。
相信老夫人一定会替曹相爷辩驳,就是再隐晦的秘密也能说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认母
“你也别想歪了,你父亲的死和曹相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听了这话,老夫人神色顿时一正,“你父亲获罪时,曹相爷还只是个通政使,都没入阁呢,他害不着你父亲。”
也不言语,甄十娘只疑惑地看着萧老夫人。
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萧老夫人就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如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我本打算给带到棺才里的。”言语中带着少许凄凉。
“伯母……”甄十娘就轻轻叫了一声。
“……你母亲和曹相爷原本是青梅竹马,yīn差阳错,最后竟嫁给了你父亲。”想起毕竟是甄十娘的父亲,人都已经死了,萧老夫人就没说出当年甄尚书曾经使用的卑鄙手段,她只轻描淡写地陈述道,“你父亲后来获罪时,老爷还没外放,曹相爷曾和他商量怎么能买通狱典救你母亲……”父子同朝为官,儿子又比父亲职位高,虽然光彩但总是尴尬,在萧煜升到尚书时,萧老爷便谋了个外放,带着小妾去了顺宁,“都已经谋划好了,可惜,你母亲也是个刚烈的,被抄家的当晚就服毒自尽了,临终前给曹相爷写了封信,求他念在小时候的qíng分上能在你被沈家休离驱逐时收留你,给你一口饱饭吃……”
想起因这封信,曹相爷曾四处奔波寻找甄十娘下落,曹夫人没少和他闹家事,萧老夫人就没再说下去。
原来是这样!
甄十娘恍然,难怪曹相爷初见她时会那样的激动,也许,那一瞬间。他把她看成了当年的母亲吧?
怕她被夫家驱逐了会饿死在街头,就厚着脸皮去求曾被自己负了的男人……母亲,不是不爱她啊。
不知怎地,甄十娘突然就想起了她这俱身体十一岁就出嫁的事儿,“母亲那时一定也是撕心裂肺吧?”
母亲,到底嫁给了一个怎样的人?!
屋里沉寂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老夫人就转了话题,“……你怎么竟懂医?”那夜骤听她就是沈钟磬的嫡妻时,老夫人还真吓的不轻。
“……是久病成医。”甄十娘笑着把一早就编好的托辞说了。
老夫人听了一阵唏嘘,“这些年苦了你了。”提到沈钟磬。又说道,“既然来了,你就在我这好好歇两天。待煜儿忙完了,我让他去找沈将军,用八抬大轿把你接回去。”
甄十娘吓出一身冷汗。
“我在梧桐镇住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也挺好的,将军过年时早筹划好了。一开chūn就给我翻修祖宅。”委婉地告诉老夫人沈钟磬根本就没打算接她回将军府。
老夫人怔了好半天,“你总是他的嫡妻,又有万岁的圣旨……”还有曹相爷的临终重托,沈钟磬怎么还敢把她放在外面!
话说了一半,蓦然想起沈钟磬对楚欣怡的宠,暗道。“是了,回到将军府,她上有婆婆刁难。下有宠妾当家,这样的日子……倒不如一个人在梧桐镇自由自在。”想到这儿,就赞同地点点头,“……你本就身子不好,回去倒cao心。这样一个人在那面也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