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_作者:雨久花(32)

2017-05-06 雨久花

  因脱鞋上了炕,把借来的行李在炕头铺好,又从炕柜里拿出甄十娘母子的被褥,正准备下地,见甄十娘上前抱行李,忙阻止道,“小姐快放下,让奴婢来。”

  “我抱吧,你身子重,仔细动了胎气。”

  两人正抢着,沈钟磬站起来,“我来吧。”将两套行李一并抱起,“……要放哪儿?”不是惜香怜玉,他可不想欺负病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怀着身子,一个弱不禁风。哪个也不像能伺候人的。

  “将军使不得!”

  “对屋。”

  两人同时叫出声。

  甄十娘不解地看了喜鹊一眼,随即了然:

  是了,在她前世,这就该是男人的活,可,在这里,这下人的活怎么能劳烦他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也暗暗后悔嘴快了些,想改口阻止,见沈钟磬已抱起行李,就闪到一边帮他开门。

  “……怎么这么重?”感觉手里像抱了块铁,沈钟磬就皱皱眉,不由想起白天救她时,她那轻若柳絮的身子。

  那么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这厚铁似的被子压?

  念头闪过,他又抱着被褥转回来。

  “将军要做什么?”甄十娘心砰地跳了下。

  他不是想让她睡这屋吧?

  “你盖那chuáng吧……”沈钟磬说着,把喜鹊刚铺好的被子卷了起来。只用眼看,他也知道这一套比较新。

  “将军使不得!”喜鹊忙一把按住被子。

  感觉到从沈钟磬身上发出一股冷意,喜鹊吓的立时缩了手,退出老远,嘴里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这套是奴婢成亲时才做的,好歹新些。”

  沈钟磬只一言不发地换了被褥。

  喜鹊莫名地看向甄十娘。

  不过一夜而已,这煞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是他家,即便他想把这房盖揭了,她也管不了,只要别让她尽为人妻的义务就行,想开了这些,甄十娘却是一声没吭,只用眼睛示意喜鹊把被褥重新给沈钟磬铺好,自己跟着沈钟磬来到对屋。

  “……怎么会过成这样?”放下行李,沈钟磬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下午的疑惑。

  声音很低,甄十娘没听清楚,就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记得你离开将军府时,嫁妆也有几千两。”后面还有半亩荷塘,这么丰厚的底子,她怎么五年的光景就落魄成这样?

  铺好被子跟着过来的喜鹊正听见这话,cha嘴道,“小姐是……”刚一开口就被甄十娘瞪了回去。

  喜鹊噘着嘴委屈地退到一边。

  目光从喜鹊脸上移到甄十娘脸上,沈钟磬瞬间明白过来,他发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她这一身病就是个无底dòng,有多少银子也不够折腾。

  想到这儿,他心没由来的抽动了下。

  看到他眼底似是闪着一丝莫名的qíng绪,甄十娘就眨眨眼,再细瞧去,原来是自己眼花了,迎面一双冷冷的眸子,和初见时一模一样,因见他兀自看着自己,就淡淡道,“……那些银子不到一年就被我挥霍光了。”

  这也不算假话,来这不到一年,她便因生简文简武发生了血崩,那些银子就被她花的七七八八了。

  沈钟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不知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喜鹊错愕地看向甄十娘,说句实话,她怕死了沈钟磬一怒起来,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的那股煞气。

  甄十娘追到门口,“……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漱间从厨房拐进去就是。”

  这是他家,洗漱间在哪他比谁都清楚,沈钟磬头也没回,大步进了洗漱间。

  “小姐不用过去伺候?”喜鹊在甄十娘耳边低声提醒道。

  记得在状元府时,大家都抢着伺候,这是个难得亲近沈钟磬的机会。

  甄十娘却是不知喜鹊的这些想法,她摇摇头,不确定地说,“他没说,大约是不用吧?”说是明白,甄十娘实际上对古代大宅门中的这些规矩礼仪也是一知半解,直看着他进了洗漱间,根本就没让谁伺候的意思,才放下心来,回身将门关严了,拉喜鹊来到炕边,低声问,“不是说让文哥武哥住你那么,怎么又让荣升去了?”

  简武简文简直就像是和沈钟磬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一旦让荣升见着,绝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