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手打发了众人,看着香桃。
“兰香祭出一块玉佩……”香桃从袖笼中掏出一块半月形玉佩呈上去,“说您当年曾和安庆侯结过盟,承诺他只要祭出这块玉佩您就会无条件为他做一件事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兰香是来求您践诺的。”
太后就皱皱眉。
当年镇国公当道,其女徐宁徐贵妃独霸后宫,对自己的后位虎视眈眈,xing命岌岌可危,为借当年还是太子少师的安庆侯之力,她亲自送出了这块玉佩,并许下了那个承诺。
慢慢地摩挲着久违的玉佩,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心qíng到底不同了。太后幽幽叹息一声,“……当年他帮哀家保住了后位,哀家也保了她的女儿为后,这么多年郑贵妃独宠后宫,哀家也没让她当了皇后,也算对得起侯爷当年的相扶之恩了。”追忆往事,太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去告诉兰香,不是哀家不践诺,当年哀家承诺时曾说过,所行之事必须是哀家能力许可……若仅仅是杀了几个人,哀家只当她是撒娇,骄纵出格了点,还可以在万岁面前保一保她,可惜……”太后摇摇头, “她触了万岁的底线,哀家无能为力。” 铿锵的语气不容置疑。
笑话,自己又不是傻子,她父女要谋夺自己亲儿子的江山,自己怎么可能再去践诺保她!
香桃摇摇头,“兰香说她主子自知罪无可恕,不求保命……”
不求保命?
太后抬起头,那她祭出这块玉佩是要gān什么?
“她想求您帮她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
太后眉头一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让兰香进来吧。”
……
“沈妃娘娘特意遣了公公来看您,让您想开心,千万别钻了牛角尖,气坏身子。”沈忠信走了,碧月才把下午的事儿说了。
老夫人皱皱眉,“沈妃娘娘没说那贱人能不能医好七皇子?”
“说是夫人也束手无策……”紫月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听了就cha嘴道,“奴婢听今儿来给您诊脉的李太医说,七皇子怕是没救了。”
老夫人就冷哼一声。
大姨娘杨岚和二姨娘李彩香敲门进来。
“……做了这么败德的事qíng,令祖先蒙羞,难道万岁还不准休了吗?”杨岚接过汤药亲自喂老夫人,“果真如此,天下女人都争相效仿,还有纲常吗?”
老夫人就点点头。
这也是她心中一直存着的疑虑,那贱人做了这么败德的事qíng,还不能休,真是气死她了。
李彩香捡了个蜜饯递到老夫人嘴边,“……几年不见,夫人到底出落的闭月羞花了,是男人都会怜惜。”
老夫人心里又一阵闷堵。
“姨娘快别说了……”见老夫人黑了脸,碧月忙连连摆手,“刚刚将军也说了,夫人是万岁圣旨留下的,难道还不明白吗?”看看案头的漏壶,“……天不早了,两位姨娘也早些回吧。”
杨岚一哂,“那是之前,她做的事qíng没有败露,现在满上京城都知道我们将军府里竟出了……” 声音顿了顿,余光瞧见老夫人额头的青筋又鼓了起来,她话题一转,“万岁也该改变初衷了。”
“就是。”李彩香附和道,“……凡事都得尝试了,才知道能不能行?”
老夫人扭头就吩咐碧月,“……去请将军过来!”
“老夫人万万使不得。”吓得杨岚和李彩香连连摆手,“将军若真心想休了夫人,又怎么会宁愿挨鞭笞和您的谩骂都不松口。”
想起沈钟磬刚才离开时的那一脸倔qiáng,老夫人就磨了磨牙。
“要婢妾说,老夫人也别指着将军了。” 杨岚趁势说道,“左右这事早已传开,老夫人就直接去金銮殿当众击登闻鼓,求万岁做主!”
老夫人心一动。
也是,当众休了她,表明自己的立场,至少也能在人前挽回些颜面。只是,老夫人又蹙了蹙眉。
自己终究是个妇人,这样好吗?
这样不管不顾地去击鼓,会不会影响了儿子的前程?
“怕什么,您也是御赐的四品诰命!”见老夫人犹豫,李彩香劝道,“……再说,还有沈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