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无所谓,沈钟磬脚上加快了步伐。
荣升脸色则吓得煞白,悄悄吩咐高全,“……快去把二爷叫来。”
“母亲用过饭了……”一进门,沈钟磬就感觉一股沉闷的气息,因事先已经知道,他只做不见,笑吟吟地在老夫人身边坐下。
老夫人一把将秀芝的‘元帕’摔在他身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将军……”被两个婆子架着跪在地上的秀芝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
一天功夫,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沈钟磬见了就皱皱眉。
不过一个小丫头,都是按他吩咐行事,至于这样吗?
沈钟磬qiáng压下胸口一股沉闷怪异的感觉,朝老夫人讪讪笑道,“……是我不喜欢,又怕母亲生气,才让她拿了这个骗母亲,都是我不对,母亲别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沈钟磬从小到大没骗过她,骤然听他亲口承认骗了自己,老夫人耳朵嗡嗡直响,“跪下!”她厉声喝道。
“母亲……”沈钟磬怔了一下,接着扑通跪了下去。
“寿宴上魏夫人说魏武奉你之命,从南海运回一颗三尺高的红珊瑚树,你放哪儿去了?”又问,“你从祁国回来时是不是先去了梧桐镇?”
当然放在祖宅了。
没想到这件事也被老夫人发现了,沈钟磬别提多囧,脸上涨呼呼的。
见他不语,老夫人厉声替他答道,“……是不是给那个贱人了!”想到沈钟磬竟骗她说那是萧老夫人赠的,老夫人声音尤为凄厉,“出使祁国几个月,回来后连家都不回,朝都不上,你就先去见了那个贱人,这是不是都是那贱人教你的?”她的儿子打小稳重,从来不会说谎,现在竟变成这样,自然都是那个巧言善变的狐狸jīng挑唆的。
想到好好的一个儿子,竟被挑唆成这样,老夫人心里直恨不能把甄十娘给撕碎了,牙齿磨的咯咯直响。
“不是她,是儿子怕您……”
“你还替她解释!”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厉声打断,“你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我也是怕你断了沈家的香火,才往你屋里送丫头,她竟连这个都忍不了!”铺天抢地哭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儿子不孝也就罢了,竟娶了这么一个狐狸jīng,闹得现在我连个亲孙子都没有!”
见惯了老夫人撒泼不讲理,沈钟磬就叹了口气,想起简武简文,忽然心一动,“……母亲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让他收房,不过是着急抱孙子罢了。”这念头闪过,他从袖笼中掏出一个jīng致的小盒,在老夫人面前打开,一枚晶莹剔透的祖母绿扳指跃然眼前,小心翼翼地哄道,“这是十娘亲自给您挑的,母亲真的误会她了,十娘她……”
话没说话,老夫人一把抓过锦盒朝沈钟磬脸上砸去,“到现在你还替她说话!”
第二百二十四章 寒心
沈钟磬一怔神,锦盒擦着他额头落在地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祖母绿扳指瞬间摔的粉碎。
鲜血顺着沈钟磬额头流下来。
屋里顿时一静。
儿子额头被砸出了血,老夫人心里也是一慌,待见血流的不多,心知这个儿子皮糙ròu厚抗摔打,想到这次不严厉些,以后他还不知道怎么骗自己,老夫人索xing哭天抢地破口大骂,言辞凄厉地数落着他的累累罪行。
十娘已经为您生了两个孙子的话生生地卡在喉间,呆怔怔地看着面色因狰狞而扭曲的老夫人,沈钟磬脸色越来越白。
怎么会这样?
沈钟磬眼里满是失望、困惑,隐隐有一丝……绝望
萧煜不是说,有时善意的欺骗也是必要的吗,即便谎言揭穿了,母亲还是母亲,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发现自己费尽心机也是为讨她好,母亲也会为自己的良苦用心感动吗?
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他都流血了,母亲竟没有一丝疼惜之色。
这是,把他当做兵戎相见的仇人吗?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沈钟磬心里翻江倒海折腾起来。
闻讯匆匆赶来的沈钟信瞧见老夫人气的脸色青紫,而哥哥还满头是血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猛唬了一跳,一边劝着老夫人,一边qiáng拉硬拽地将沈钟磬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