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您是心思太重又cao劳过度,让您好好休息……”想起冯喜说的,在这么cao劳下去,甄十娘也会和罗嫂一样,顶多就一两年的光景,喜鹊声音戛然而止。
见喜鹊脸色瓷白,不用猜,甄十娘也知道冯喜还说了些什么,心里暗暗叹息,无论她怎么想要qiáng,这俱身体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嘴里轻松笑道,“都说一咒十年旺,被大家这一诅咒,我说不定从此就改了运呢,你们以后在不可这么大惊小怪的,吓坏了文哥武哥。”
“可不是。”喜鹊也跟着qiáng笑,“瑞祥的李嫂也这么说,还说您识文断字,是文曲星下凡,寿路长着呢……”
甄十娘笑的苦涩。
秋jú正好打水进来,喜鹊就大声张罗着洗漱用饭。
洗漱完毕,一家人用了晚饭,秋jú带文哥武哥去后院翻阿胶,收gān菜,喜鹊则陪甄十娘在院子里散了一圈步,相扶着进了屋。
“你也早点回去吧,长河不知怎么惦记呢。”脱鞋上了炕,甄十娘一边收拾炕上简武简文的木制玩具,嘴里催促喜鹊。
“小姐……”喜鹊站着没动,语气极为郑重。
“怎么了……”正捡起一把木剑,甄十娘下意识地停在了那儿。
就见喜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把甄十娘吓了一跳,“你快起来,地上凉,仔细动了胎气。”
身为现代人,她还真不习惯这种没人权的玩意。
“小姐……”喜鹊执拗地不肯站起来。
伸手拽了一把,甄十娘哪能拽动她,就叹了口气,“什么事儿?”
“小姐把文哥武哥送回将军府吧!”见甄十娘脸沉下来,又急促地解释道,“他们总是将军的嫡子,就算再不喜欢,将军也会给他们找最好的武师,西习,总qiáng过在您手里耽误了……”喜鹊知道,只要涉及简文简武的前程,甄十娘就一定会松口。
一个罪臣之女又没有家族庇佑,一旦同沈钟磬和离了,就算会治病赚钱,甄十娘早晚也会被这两个孩子拖累死!
手里的木剑?R啷掉在炕上,甄十娘腾地转过身子。
“你起来吧,我不习惯和你这么说话。”好半天,她开口说道,声音如往昔一样平淡,听不出悲喜。
单薄的背影笼罩在窗前黯淡的余晖中,模糊而清冷。
喜鹊手不自觉地按向自己高挺的肚子,若让她放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毋宁杀了她!
这念头一闪过,喜鹊心针扎般的难受起来。
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好半天,见甄十娘再不肯回过头来,喜鹊就扶着炕沿?地站起来,“奴婢知道小姐舍不得,可是……”
可是,不送走他们,小姐只有死路一条!
濒临绝境,谁都得经历一场痛苦的抉择,单看你怎么取舍。
话就踯躅在嘴边,喜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坐下……”甄十娘转过身,神色一贯的祥和,宁静。
有些惊讶于甄十娘的冷静,喜鹊紧绷着的心弦一瞬间也松了下来,她笨拙地脱了鞋,慢腾腾地在甄十娘对面坐了。
甄十娘又捡起简武的木剑,一言不发地摩挲着。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悄悄地隐没了去,黑暗中,屋子如古墓般的沉静。
渐渐地,喜鹊心又绷了起来,“小姐……”她不安地叫了一声。
“和离之后,把文哥武哥给他……”像是在认真地思索喜鹊的建议,甄十娘语速很慢,她突然抬起头,“你能保证他会让我见他们吗?”
不会!
喜鹊使劲摇摇头。
若放在一般人家,甄十娘或许还可以躲在院子外偷偷瞧上一眼,但送进深似海的将军府,怕是这辈子再别想见到他们,除非等简文简武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府邸,那时若是还能记得他们这个生母的话,或许他们会偷偷地跑过来瞧上一眼吧?
可是,四五岁的孩子,又被将军府的人刻意隐瞒和调教,他们怎么还会记得这个曾经含辛茹苦耗尽了生命和心血养育他们的生母?
“可是,小姐!”喜鹊脸色泛白。
摆摆手,甄十娘没让她开口,“和离之后,他很快就会娶妻,不用想,新主母的家势一定非常qiáng大,而且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喜鹊,“你说,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会怎么对待文哥武哥?”